可她上辈子,一点也不知道。
她正经当他徒弟时,不知道;后来玩弄与占有他时,就更没机会知道了。
可这么嗜糖的季芹藻,曾经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碗她给的黄连龙胆草红糖水。因为他一向吝啬于向她开口,除了在被侵犯到极点时会因为承受不住快感与痛苦犯了迷糊,带着泪让她停下,他基本上不可能请求她什么。
但那次,他染了风寒,却让魔侍瞒着不要报给她知晓,又在被她发现后,还试图阻止她杀掉不听话的手下。
那几日阿泽连着出现了两回,她心里高兴,就总守在池润那边,连后者都没那么让人厌恶了,也确实没心思管其他什么事情。若不是听了暗处魔卫的禀报,她倒是想不到,季芹藻这般会收买人心,能说服只该对她一人效忠的魔侍瞒住消息。
她向来不能容忍丝毫背叛,当即要把他们处死。
“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你不要牵连无辜。”高温让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病态的嫣红,显然烧得不轻,他却还是坚持要为别人说话。
就是这样看起来悲天悯人又文质彬彬的姿态,把她手下迷惑了吗?
真是愚蠢,他们这些内宫侍者,是在她的庇护下过得太安逸,忘了正道无差别诛杀魔界之人的教训了吧。
“无辜?在你季芹藻眼里,魔界的人也能被称之无辜?”顾采真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抬起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我当年,岂不是更无辜?”她一字一顿地反问。
季芹藻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抿紧双唇,什么也没有说。任凭她的指甲掐入肌肤,将他白皙的下巴掐出深深的印痕。гōuzんаìщu.ōгɡ
顾采真不太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了。觉得愤怒?不甘?失望?可笑?
好像都不是,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
很没意思。
死又不值得死,可活着真的也没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要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遗祸人间地活着,在所有人的痛恨、诅咒与恐惧里,风风光光地好好活着。
“要不然,我们来打个赌。这一碗是掺了黄连与龙胆草的红糖水,里边还加了些对你身子有好处的药材,就是都特别特别特别的苦,你要是能喝下去,我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季芹藻皱眉看下她,其实他烧得有些迷糊了,但他直觉顾采真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一碗糖水再难喝,闭着眼睛灌下去也就是了,并且于他的身体还有好处,等于顾采真盛怒之下,居然还为他着想,并且还愿意退让一步不开杀戒。
他不觉得她会这么宽容大度。
果然,顾采真对他笑了笑,“当然,这里面还有烈性的春药。”
季芹藻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他的双唇抖了抖,艰难至极地吐出两个字:“无耻。”
顾采真的笑容愈发明媚动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你若是喝了,不消一刻钟,就会不顾廉耻地跪着求我肏你。”
她慢条斯理地松开了钳制他下颌的手,目光冰冷中带着嘲弄,“就是这样,你也愿意替他们求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