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他们做的时候花正骁本就受了伤,若是没有宫侍那一出意外,顾采真已经不打算再碰他了。结果她没压住脾气,而他又在水中扑腾挣扎,两个人都跟疯了似的,最终他被她按住了用各种姿势插了一遍。不肯配合的后果,就是他的后穴直接被撕裂了好几处,等到她消了气准备给人清理时,才发现那娇嫩的地方皮肉翻开,血痕道道,比第一次承欢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着实触目惊心。与之相比,那被她掐揉咬噬得红肿青紫的胸前乳尖,倒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次,花正骁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她除了给他换药,其他时间都不再踏足芳菲殿,免得在他好起来之前,被她忍不住彻底玩坏。
想到这些事情,顾采真就有些莫名地心烦,她拿来干净的一袭红袍替花正骁穿上,仿佛精心打扮一个漂亮的人偶一般,堪称仔细地给他穿戴整齐。红衣加身,衬着他发红的眼眶越发有种被蹂躏后的脆弱,她忍不住抬手盖住他的眉眼,感受到他的眉弓在她的掌心拱了起来,可就算皱了眉头,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扭开头。她无所谓地哂笑一下,而后收回了手,花正骁没看到她无声的笑容,只是在她的手按下与离开的时候,呼吸都顿了顿。
然后,顾采真非常顺手地把她的衣服递给对方,“你来服侍我穿衣。”
这种事情花正骁肯听话才怪,见他无动于衷,她也懒得啰嗦,“你不想见师傅了?”
“你!”他愤怒地迎上对方闪着恶劣与得意的目光,却又清楚地知道,他拿她毫无办法。她提出的更难堪的要求他都做到了,难道要在这样的地方功败垂成吗?
顾采真笑眯眯地看向他,又提出另一个建议:“其实,我比较喜欢你什么都不穿地……服侍我。”
花正骁忍气吞声地接过衣服,直接忽略她的这句话。顾采真算是成功地故技重施,她就知道,只要给出更糟糕的选项,她的花儿被逼得没办法,就会接受一开始她摆出的选择。所以,哪怕男子的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她也视而不见,心情愉快得不受一点影响。
以往每次激烈近乎暴虐的交合过后,花正骁被顾采真清理和上药的过程都绝对称不上愉快,偶尔她来了兴致,中途还会压着他再一番折腾,虽然今天她也没干什么好事,但起码花正骁的状态比起往日实在好了太多。顾采真有些稀罕地看着他,只觉得此刻蹙着眉想起身的男子,哪儿哪儿都比平时那蜷在床榻上安静不动的背影生动顺眼得多。
花正骁咬着牙,不想承认自己的腰酸软得几乎直不起来,他堵着一口气,硬撑起上身,刚想再努力一把站起来,本是站在床边的女子却已经“体贴”地坐了下来,顺便解开了她软袍腰间松垮的系带。
纤秾合度的姣好胴体瞬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花正骁面前,雪白纤长,绰约多姿,丝毫没有丹铅弱质的软娇,反而透着一股飒爽风姿。便是不着寸缕,她的面上也无丝毫羞怯之意,反倒是花正骁被她胸前娇挺的两点樱红刺到了双眼,狼狈地扭开头去,却听到她堪称可恶的笑声:“我的花儿,你就这么害怕看着我?”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下巴,一点一点将他的头扭回来:“看着我,你怕什么?”
她还以为他大概就算转过头来,也要闭着眼睛以示抗议,没想到却意外对上了他几乎可以称得上平静的星眸,她怔了怔,无趣地收回手。
顾采真拿的是常服,亵衣与外袍都是简单好穿的斜开襟款式,花正骁默不作声地帮她穿好,整个过程中她完全是衣来伸手,很是配合。到后来,她更是站了起来,为了方便他帮她系腰带。花正骁的手一直在抖,气息也不稳,可他的情绪却“静”了下来,他拿着腰带绕过她的腰身,以一种坐在榻边仿佛双臂环抱她的姿势停住了动作,几乎称得上是心平气和地问:“我何时可以见到师傅?”只是尾音抖出的一丝颤栗,到底泄露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三天之内吧,如果季芹藻他愿意见你的话。”顾采真回了一句,又不耐烦地扯了扯他手中的腰带。
花正骁凝眉,总觉得她这句话别有深意,却担心此刻追问她又要节外生枝,于是忍下心中的疑虑,他不觉得师傅会不愿意见他,除非她从中作梗……顾采真虽然恶毒,可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他恨她至极,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那么点言出必行的信用在的,但凡她承诺了他的事情,哪怕过程恶劣,却也最终都做到了。譬如,当初放了锦儿……她既然主动提及师傅还活着,也答应了让他们相见,那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就不会食言。
因为心里一会儿想到师傅的境况,一会儿又斟酌顾采真的用意,花正骁没有注意到自己为顾采真系好的腰带,有什么问题。
他没有抬头,所以更没有看到,顾采真原本噙在唇角好整以暇的笑容,随着他手系腰扣的动作渐渐消失。
手指翻转,结扣得成,她终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几乎要将他的手捏断,她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这结扣……是谁教你的?!”
花正骁瞬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所打的结扣,是许多年前他与顾采真万尸潭一别的那个晚上,他看着师傅为她穿衣时所用的手法。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难忘,可事后师傅与师叔都没有给他多做解释,以至于他经常在独处时出神回想。也许是想到的机会太多,他竟是凭着回忆,将师傅帮顾采真系腰带时的手法学会——那样的师傅与那样的结扣,都是他生平仅见的。再后来,每每再思索那夜的事情时,他总习惯性地拿了手边的腰带、络子、甚至炎夏,都打成那样一个结。
而如今,他却不知,为何这个结扣会惹来顾采真如此大的反应。他一直谨遵师傅的嘱咐,对那晚的事情守口如瓶,就算是面对顾采真这个当事者,她不去提起,他也绝不提及。他只是会经常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想到,师傅让他以后不管再见顾采真时是如何的情形,都绝不能与她相认——师傅当时所言的,绝不可能是她后来一身煞气血洗正道的情况,那……是师傅也对她看走了眼吗?那……师傅如今,有没有后悔?
顾采真的眉目布满阴霾,像是初春的天空突然卷起料峭的寒风,他被她捏着下巴抬起头,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那张总是笑得肆意张扬的脸上,看到近乎于悲伤的表情。
顾采真……她也会难过吗?他忽然想。
“是谁?教你这个结扣的,是谁?!”她的红唇张张合合,反反复复地问他。她的指甲掐进他下颌的肌肤中,有艳丽的鲜血顺着指尖蜿蜒滴落。
花正骁抿住双唇,顾采真此刻的状态太不对劲,比以往她发起疯对他的样子还要危险,他本能一般保持沉默,绝不能让她知道,那个人是师傅。
“没有人教我。”他说。他是靠着记忆自己摸索出来的手法,确实没有人教他。
“不可能!”顾采真捏着他的下巴一甩,他身形不稳地单手撑住床边,他抬眸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样笃定到近乎歇斯底里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是只属于我的结扣!是只属于我的!是阿泽独创出来编给我的!顾采真在心中疯狂地大喊,昨夜少年苍白灵动的容颜与多年前重叠,那时她还是归元城的平凡弟子顾采真,那时她还不知道他还有个身份是她的师叔池润,那时她还以为他们的感情会与时光一起渐长。
而如今,那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记忆啊,那个在记忆里闪闪发光的少年啊,已经是她越想抓紧就越抓不住的掌中沙,是她永远不能同归的殊途,是一场她看得见却留不住的春秋大梦。
“真真,你这个腰带的结看起来普普通通,想不到里面缠缠绕绕这么多。”
“是我自己编的。”
“那我改几处……喏,这样多好看。女孩子的腰扣也要漂漂亮亮的才行哪!”
“这样……太张扬了吧?”
“张扬不好吗?”
“……好。”
“我教你啊,这个结的手法是有讲究的……这是阴,这是阳,可保安泰……这是土,这是水,代表你我……你看,我们绑在一起了。”
“真好。”
“当然好了,这是世上只此一个的结扣,是我为你想的。”
“阿泽,你真好。”
“我当然好。以后你来见我的时候,就系这个结扣吧。这样我就知道,在没有见面之前,你已经开始想我了。”
“好。你啊……”
“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不行,你得说全了,说你喜欢这个结扣。”
“我喜欢这个结扣。我喜欢你。说得够全吗?”
“唔,后面一句不全。不要说‘我喜欢你’,要说‘我喜欢阿泽’。”
“……你不就是阿泽,有什么区别。”
“我爱听,你快说啊。”
“好,我喜欢阿泽,顾采真喜欢阿泽,真真喜欢阿泽。”
“那我们说定了,要像这个结扣一样,平平安安,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
“嗯,平平安安,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我们说定了。”
当初说好的约定犹在耳畔,可那个笑语晏晏的少年,已是她触手可及的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