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气这样强大,花正骁本修正道,花似锦根本不信这是自己叔叔发出的,可若归到贾姐姐身上,他又还是不信。
顾采真冲他笑,犹如他躺在那冷僻的殿内养伤时,她本是临窗练着字,忽地将一滴墨点甩来他的脸上,笑得无辜又得意:“怎么,不信啊?”
她随手捏出一道散发出暗蓝幽火的花儿,与她身上明媚到绚烂的气质完全不搭,却又因为她的表情那样自然随意,而又显不出一点突兀违和。
“你看,我是魔界中人,怎么会没有魔气?”诡异的蓝se焰火在她的指尖轻柔绕着,乖巧得仿佛一抹毫无杀伤力的缎带,而后她随意地将那焰火一甩,瞬间将足下三寸处的地砖,烧出一个穿心的窟窿!有传言说真言g0ng的地砖,都是地狱之火锻造出的金铁石,敲之有声,断之无孔,冷y至极。可在她的手下,这砖块犹如不堪一击的豆腐!
“我只是,受人之托,怕吓着你。”顾采真姿态优雅地将手收回,“所以,才一直没有在你面前施展罢了。”她的话半真半假,糊弄眼前的少年绝对够了。
“可……”花似锦咬咬唇,“既然如此,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离开?我本来就属于这里,只要我在这儿,你叔叔也在这儿,顾采真自然就不会打破如今的尘世太平。这样,不好吗?”nv子歪头看他,“你仔细想一想。”
少年一直没有料到,她的能力竟然如此强大,“叔叔,贾姐姐,顾采真她……b你们加起来还要强吗?”他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了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肯离开这魔窟。
顾采真微微一笑,“就算我离开了,这世上除了这儿,也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她侧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花正骁,以她的目力,自然看得清楚他喉结因为强力抑制情绪而轻轻颤栗的幅度,她顿了顿,才移开目光继续看向专注望着她,等待她解答的少年,“我在哪儿,你叔叔也就一定在哪儿。”
“怎么会容不下你……”少年喃喃,满面困惑。
顾采真叹了口气,犹如颇有耐心的老师,开解思维走入僵局的学生,“因为我不是正道,我与旁人不同。”她感觉到手中握着的那五指轻轻抖了抖,可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没有在意,只当他t力耗尽又被身t里的玉势煎熬着,所以撑得辛苦,她决定不如早早结束这无用的对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而我天生便是如此,我没得选。”明明是这样无奈的话,她倒说得平静极了,仿佛一个局外人看了一场戏,锣鼓声起复又默,她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少年突然就无话可驳。
他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可轮到真有人当着他的面,撕开现实那血淋淋的一抹遮羞布时,他却又实在不知该怎样应对了。
当年叔叔明明是为了世人而战,可他音讯全无的这些年,有多少人还记得开yan正临花正骁?又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猜测他早就si了?贾姐姐明明从没有伤害过他,是对自己的侍nv都这样宽容的一个人,只因为是魔界中人,就除了这真言g0ng,再无安身立命之地。
这样的世人,真的值得他们花家一族去守护吗?他第一次对从小信奉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动摇。
顾采真似乎觉得这话用来打击对方还不够重,又对沉默的少年说了一句:“说句并不托大的话:我在魔界,就是岁月静好;我若入世,只怕难免骇浪惊涛。”
“不是我要如何。只是这人间,偏要与我为敌。”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仿佛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可除了她自己,在场的两个男人,谁都笑不出来。
对花似锦从来黑白分明的观念而言,这个冲击真的太大,大到他来不及也没办法消化。
而花正骁也是第一次听顾采真提起这些事。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甚至让人猜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些,还是只是为了诳骗少年快走,而打得苦情牌。他忽然握紧她的手,纤细的五指被他的手掌刚好握拢,虽然他因为用力而手的背青筋都暴起,她却根本不觉得疼似的,只是眉尖一挑,看向他,“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身t里的异样感越来越强,花正骁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人也不舒服,心也不舒服。他的眼神有些狼狈,并不看她,也不应她的话,只是哑声对站在殿中央的少年道,“好了,锦儿。你真的该走了。”.んāιㄒāηɡSんǔωǔ.Cǒ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