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面还有几十个长老,有些秘事不会告诉我。”崔淩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你先前同我讲前辈真气有异的情状,我都闻所未闻,若想更清楚些,只怕只能找师父看看了。”
陶颂暂且压下这些疑惑,却又听得崔淩问道:“不说我了,就前辈现下这个身份,你又怎么打算?”
崔淩望向睡梦中的人:“庄掌门素来看重你,若是日后能恢复先前的身份也罢了,若是不能,流景如今式微,怕是你提上一句,庄掌门都听不得。”
陶颂闻言却挑了挑眉,颇有几分自信:“这我能没想过么?我有法子让师父不得不答应。”
崔淩狐疑:“那可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那种会心疼徒弟的,你有把握?”
陶颂扬扬眉:“大抵得挨顿打,你可要帮我。”
说着,他又转了个话头:“师父那里终归不打紧,我得先让喻识知晓我的心思。我明晚想和喻识出去,大夫答应么?”
崔淩立时皱起眉头,陶颂与他再三再四地保证了百八十条,他才松了口。
夜幕微微四垂,风都凉了起来,星子一闪一闪的,喻识终于悠悠转醒。
陶颂正站在案前勾着一幅画,烛火晃眼,喻识瞧得不大清楚,只隐约看见几处青黛颜色,便问道:“你在画什么?”
陶颂似乎被吓了一跳,回身挡住了画:“你醒了?”
第42章进城其一
喻识略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已经好多了,却还是贪睡,许是天气太热了。”
他还惦记着案上的画:“你在画什么?”
陶颂想了下,索性笑笑让开去:“你来看。”
画上是几株高挺苍竹,又寥寥几笔勾出来个石头的形状,画方半成,墨迹尚未干。
喻识于琴棋书画上,最通的就是这个画。他大略瞧了两眼,便察觉陶颂画工甚好,落笔用墨皆十分熟稔。
他不由意外:“想不到扶风山还肯在这些技艺上上心。”
陶颂微微一笑:“作画是我入扶风之前就学过的。”
喻识不由暗暗打量,他于书画上还有些见识,这样的笔法,绝对不是一般人家随手教教能出来的。
喻识便有些好奇:“你没入云台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陶颂稍稍一思索,瞧着他问道:“你知道齐州陶氏么?”
喻识一惊,这样声名显赫的氏族世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他心下讶异,平素也没瞧出来过,陶颂居然出身在个如此鼎盛的望族。
喻识更加奇怪了些,既然家中是诗礼簪缨的清贵世家,缘何会入道修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