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容连忙改口认错,“我、我迟点就动身去寻人。”
时铮将他愧疚难当的神色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叹气道,“郑容,我和时彻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不能让怀宁跟着我出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那就是我留给怀宁自保的最后一张牌,你懂了吗?”
“懂了。”郑容紧绷着脸色,一向木讷的他这会儿飞速领悟了男人的意图,“时总,你是打算彻底做了结了?”
时铮颔首,眼中的沉色无人看得明白。
就在气氛陷入压抑之前,屋内传来青年的呼声。
“时铮?”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出发找人。”时铮摆手让他离开,转身回到屋内。
喻怀宁刚刚淋浴完毕,身上只套了一件浴袍。领口处敞开,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他赤着脚正怡然自得踩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时铮迅速走近,拧眉将他横抱起来。
喻怀宁下意识得勾上他的臂膀,诧异道,“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时铮将他平稳放坐在沙发上,柔力捏了捏他的下巴,呵斥道,“下午才挂完药水退了烧,这会儿刚刚洗完热水澡就敢光脚踩地了?就不怕又着凉?”
喻怀宁心头一暖,轻笑反怼,“得了吧,你用得着把我想得这么弱吗?我好歹也是一个正常体格的男人。”
时铮勾唇,坐在他的身侧。喻怀宁完全不扭捏,舒舒服服地靠在男人的怀中,“杨枫的事情,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时彻在身世血缘上作了假,他把杨枫安排在贺……贺老夫人的身边,想要以此来牵制我的行动。”时铮看清形势。他想起下午贺铭的态度,眉梢不自觉地轻蹙,“只怕我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到贺老夫人的面前,她也不会相信。”
“人向来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喻怀宁看出男人微低的情绪,伸手抚弄着他的眉心,如实分析,“我倒觉得时彻这步棋走得很高明,我们信不信无所谓,只需要让贺老夫人相信就好了。”
贺老夫人常年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在某些方面的言行举止,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一旦在有需要的时候把她拉出来,绝对是一把杀人见血的利刃。
而这个要被‘杀’的人,就是时铮。
只要男人对她还有一丝丝的心软,就注定逃不过这见血的一劫。
“她会毫无条件地偏向杨枫。”喻怀宁道出这声残忍的事实。
时铮垂眸,极力压制着从瞳仁深处流泻的无奈悲凉。
贺铭对他来说,是救命之恩,更是养育之恩。在认识青年前,能让他放在心里在意的人少之又少,前者绝对算得上一个。下午在医院,但凡贺铭对他的态度能够好上一些,两人也不会走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时铮,这不是你的问题。”
贺铭这些年虽然时常犯病,对时铮的关心日益减少,可终究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男人用冷漠包裹自己的真心,这长达二十年的亲情陪伴,绝不是常人可以轻易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