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借着喻老爷子的权势,狐假虎威惯了。即便是个‘管家’,依然受到了不少尊敬目光。就连喻卫国等人都把他当成长辈,向来礼让他三分。
久而久之,他就迷恋上了这种‘人上人’的感觉。
现在随着老爷子的去世,他终于从这个虚假的豪门美梦里清醒过来——他只是个佣人,甚至还只是个年迈无用的佣人!老婆和孩子早已经和他断了联系,他要是被赶出喻宅,这余生可怎么办啊!
木管家越想越后怕,眼泪和鼻涕纵横肆意,不知是在为了喻老爷子的离去,还是为自己惨淡的后半生。他没让人感到半分可怜,只觉得恶心。
“等你爷爷的葬礼举办后再说吧。”喻卫国不着痕迹地后撤,压制住自己的不喜。
贺铭盯着木管家从始至终的丑陋嘴脸,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喻怀宁看完了这出闹剧,才发觉身侧男人的戾气愈浓。他蹙了蹙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急切,“你怎么了?”
“在医院里待久了,不舒服。”时铮揉按着眉心,眼中是一片严寒冷霜。以往是怕喻老爷子对他太过戒备,才做出一副斯文平淡的样子。这会儿,他回国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不用在人前伪装。
“那我们先走吧。”喻怀宁快速提议。说完,他又朝木管家投去一道视线,眼底嫌恶难消。同样做了害人的事情,只单单把他赶出喻宅,似乎不够报应吧?
时铮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耳语道,“不急,恶人自有恶报。”
“嗯。”喻怀宁听懂他的未尽之意,勾唇颔首。
……
七天后。
喻老爷子去世得突然,可作为喻氏的重要家主,他的葬礼已然举办得很隆重。前来吊唁的宾客几乎涵盖了整个柳城权势圈,可见喻氏的世家根基之深。
喻怀宁作为有亲血缘的小孙子,这种场合自然要做足了礼仪。这会儿,他正站在灵堂前,和喻菁一起目送着来往宾客。
“路老先生,您来了?”喻菁认出来人,立刻走上前去。
路老先生正坐在轮椅上,由路星赐推着前来。他看着灵堂中央的黑白遗像,眼色斑驳了一瞬,喃喃自语,“……你说你折腾了大半辈子,到底图什么呢?”
“也好,等到了地下,好好向你大哥赔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