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秘书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面对怒火冲天的玄静道长,他还能温和的安抚对方:“道长别急,你听我和你解释,先生当然是相信您的能力才会重金相邀,无论这符水他用或者不用,答应给您的报酬都不会少的。”
提起报酬,玄静道长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说:“这符水乃是吾门绝学,但外人不理解也是自然,沈先生不像服用的话,我这里还有一把辟邪剑……”
“那就多谢玄静道长的理解了。”赵秘书贴心的说,顺手配合的接过了这把剑。
玄静道长满意的点点头。
紧接着,就见赵秘书递上了那碗符水,一本正经的说:“既然说好了,那这碗符水就请道长来饮吧。”
玄静道长:“……”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他整个人都气炸了,指着那碗符水,道:“说来说去,就非要用本门绝学来侮辱贫道?”
你不喝也就算了,怎么还非得逼制符的人自己喝呢!
赵秘书也很无奈,什么辟邪剑他拿不拿着无所谓,关键是先生下的命令是让人家自己喝掉,这才是必须执行的。
“道长……”
“滚!!!”玄静道长已经气到下逐客令了。
“不急着滚。”
一道沙哑的嗓音从外面传进来,“这符水既然是道长自己制的,那自己喝干才不算浪费,我一片好心,怎么能说是侮辱呢?”
这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还有股似有若无的嘲讽之意在其中。
众人一怔,抬眼看去,就见一道高而瘦的身影逆光走进大殿,他穿着一件咖色的风衣,领口微敞,衣服斜斜垮垮的搭在身上,皮肤白的过分。
沈云栖的母亲是日耳曼人,他也继承了部分特征,五官轮廓比寻常人更加深邃立体,黑栗色的卷发垂到脖颈,标准的混血浓颜,艳的咄咄逼人。
他一走进来,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微妙的紧绷起来。
玄静道长满脸阴沉的看着他,语气也逐渐不客气起来:“沈云栖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与道长分享的意思。”
男人唇角含笑,就连这种不做人的事情由他做起来都从容的过分,甚至显得理所当然,他接过赵秘书手里的符水,漫不经心的晃了晃,眼眸却始终注视着玄静道长,轻描淡写的说:
“道长乐意相助的心我收到了,可这碗价值十万的符水总不该浪费才是,所以我才想请道长来帮我喝下去,报酬我会给,符水也不浪费,不是一举两得吗?”
玄静道长脸色铁青:“报酬我不需要,现在请你们即刻离开青云观!”
“是十万太少了吗?”
沈云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神情,片刻后,他轻飘飘的提议:“那不如这样,道长每喝一碗,我便将报酬翻上一倍,怎么样?”
一开始是十万,但是接下来就是二十万、四十万、八十万、一百二十万……
后面的小道士们已经骚动起来。
玄静道长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是触及到那双洞悉一切的紫眸时,他竟有些畏惧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那双眼……像是什么都知道。
沈云栖低笑了一声,将符水递到了对方手心,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没有一丝赘肉,乍一看颇像森森白骨,但动作却格外温柔,使得整幅画面显得异常诡异。
他拍了拍道长的肩膀,含着调侃的意味说:“想要壮大道观,适当的屈服于资本不是什么坏事,当然选择权在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话还带着一股自黑的意味,甚至是站在旁观的角度在劝慰对方。沈云栖一向如此奇葩,他说完也不强迫对方,直接转身潇洒离去。
赵秘书跟在后面,走出去很远,才问道:“先生看来是笃定他会喝了。”
“老头子装的再清高,总归也都是装的而已。”
沈云栖揉了揉剧痛的脑袋,懒懒的说:“不过好在他比那大和尚强多了,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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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当又立,一边拿着我的钱一边试图劝我皈依佛门,啧……”
“以后每天请玄静道长喝一杯符水,我请客。”
赵秘书对他这种吊儿郎当的王八蛋样子早已看习惯,但是此时却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怨不得外界都说先生是疯狗。
他的确就是心情不好就无差别攻击,且不计后果的疯狗……
就如沈云栖所料,玄静道长最后还是喝下了那杯符水,默认了这笔交易。
沈云栖似乎对这种结果毫不意外,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的世外高人驱邪术士,说到底这群所谓的高僧、大师、道长,也不过是在俗世间为欲望所驱使的人族罢了。
他从来也不指望这群人能够有足够的本事给他治病,只是更喜欢敲碎他们伪装的面具,打碎人性,看世间百态罢了。
多有趣。
沈云栖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赵秘书在旁边看着,也揣摩不透他心情好坏,只是试探着提了一句:“先生,之前高僧提议找阳气足够旺盛的人,住进荣深庄园来化解诅咒,现在已经有人在里面住满一个月了。”
之前就有人怀疑,沈云栖的怪病和他当年灭门惨案的事发地有关,尤其是那个传的绘声绘色的诅咒。
但是,这么多年,针对诅咒提出的方案不计其数,有效果的一个没有。
高僧提议的阳气来震就是其中之一。
“住满一个月了?”沈云栖闻言挑了挑眉,颇为惊奇,“没死?”
赵秘书点点头,“一开始我也担心他会出事,还监督了几日,但是没想到他还真的坚持下来了,并且没有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