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南唐玩味一笑,“那你出自酿酒世家也是随口胡诌的?”
夏清时点点头:“正是!”
“你胆子真大。”
“殿下谬赞,奴才只是使小计为自己洗脱冤屈。”夏清时俯首跪拜,恭谨回道,“奴才名叫夏清时,是日前被满门抄斩的夏文渊,夏大将军的独生女儿。只因抄家时,奴才正身处蜀中父亲旧部家里养伤,得以逃过一劫。”
段南唐来了兴致:“如此说来,你是罪臣之女,不远走高飞找处僻静之地过活,反倒回到京陵天子脚下,自投罗网。还毫不隐瞒的告诉我这些,是不想活了么?”
夏清时磊落道:“苟且偷生不如了此余生,凭殿下的能力,要查到奴才的背景来历不过须臾,不如自己坦坦荡荡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奴才不是不想活了,而是想过得更好!恕奴才斗胆,冒充奴籍,费尽心机进入如意馆,不过都只是为了能见到殿下您而已。”
段南唐站起了身来,一步一步走下石阶,走近夏清时。
这是夏清时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向他,他的眉眼狭长如远山云雾,面色带着常年少见阳光的苍白,仿佛罩上了一层水汽,让人看不出情绪,神韵间凝着一股阴戾又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夏清时从未见过有人长得这般好看,又是这般的生冷淡漠得不可捉摸。
“不惜牺牲性命只为见到您。”夏清时又补了一句。
灼灼的眸光动人心魄。
段南唐看也不看夏清时一眼,径直走过了她,向庭中的白玉兰下走去。
有声音从夏清时背后传来:“既然不惜性命,那我便赐你死罪。”
夏清时眸光一颤:“殿下,我可以帮助您。”
“这世上从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我可以助您废掉太子,坐上皇位,一统南玉。”
“好大的口气!只因太子上奏灭了你夏家满门?你这报仇的手段还真是迂回。”
夏清时咬牙:“我已别无他法,只有和您合作,才能双赢。”
“这世上也从没有人可以和我合作。”
夏清时捏紧了拳头,流下的汗珠滚到刚刚被鞭子抽出的伤口上,一阵噬咬般的疼痛。
段南唐捻起一朵刚开的白玉兰,重新走回夏清时跟前:“在这世间想要帮助我,或是想要和我合作的人,最后都死得很惨。”
说着,他俯身将那朵刚摘的白玉兰别在了夏清时的鬓角。
耳畔一凉,有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