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夏清时的额头,说她刚受了伤,还没好全,若再吹了凉风,只怕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夏清时不高兴,赖在阿妈的怀里:“夜里四处静悄悄,你当然有阿爹陪着啦,可阿时一个人,不快活,只得出门找还未冻僵的蟋蟀聊聊天。”
阿妈便笑:“浑话!被人听到可要说你姑娘家的不害臊。”
夏清时不懂:“找蟋蟀聊天怎么就不害臊啦?”
阿妈更是笑:“谁是还未冻僵的蟋蟀?隔壁家的衍哥哥吗?”
夏清时一下把小脸埋进阿妈的斗篷里:“阿妈莫开玩笑。”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邹衍扶着喝的酩酊大醉的阿爹从垂花拱门外进来。
阿妈捅了捅还埋着脸的夏清时:“喏,阿时,你的蟋蟀来了。”
邹家早已不住隔壁,衍哥哥是阿爹特意从蜀中叫来的,只为了来接夏清时去避京陵的寒冷秋冬。
第二日正午刚过,夏清时便跟着衍哥哥走了。
还记得那日是一年之中,天色最湛蓝的一日,鸿雁高叫着从云间飞过。
阿妈亲了亲夏清时的额头,说这一走半年才能相见,倏尔便红了眼眶。
阿爹恼了,说不过半年而已。
阿爹轻易不敢恼阿妈,那日不过是昨夜的酒醉还未醒,借着酒胆,说话间竟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夏清时嘱咐阿爹少喝酒,又笑着回亲了阿妈。
坐上衍哥哥的枣红马,回首望去,只见爹娘相互依偎着站在夏府的大门外,那树紫叶锦带之下。
只看着两个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再见不到为止。
哪知,那日竟是永别。
说好的半年便能相见,变成了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寂寂一生。
夏清时揉了揉眼,这京陵的风可真冷,冻得人直流眼泪儿。
深吸两口气,泪眼婆娑间,不知不觉已出了漱石苑。
夏清时知道穿过御花园便是太液池,据说太液池中立有数盏莲花石灯,每当傍晚时候,便有宫人撑了船去点灯,整个晚上灯火照耀着池面,锦鲤争相跳跃,是后宫一景。
夏清时一时兴起,便朝着那太液池走去。
远远的已看到冉冉灯火,照得临岸的池水通明清亮。
夏清时刚要往池边走去,忽听背后有轻微的响动。
噗的一下,一个人影径直落到了夏清时的身后。
好身手,离得这样近了才听到声响,夏清时在心中赞到。
只可惜,这样好的身手竟为非作歹,不做好事。
夏清时腰肢轻摆,肩向左一倒,躲过了破空堪堪击来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