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宫里传来消息,赵贵人已有了身孕,顺德帝大喜,当即将她封为赵嫔,赏了一对玉如意,一套玉碗碟,各色进贡的瓶器和首饰,甚至让朱喜去打造了一枚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金步摇。
皇上更是日日皆去赵嫔宫中留宿,一连七日。
如今便连佳乐贵妃也要给赵嫔七分的面子。
跟别提其他那些久不得圣宠的女人。
据说,这赵嫔日日便戴着那金步摇去御花园里闲逛,一日偶然碰见难得出坤宁宫一趟的皇后娘娘,哪知那赵嫔故意将头上的金步摇弄落在地,制止住忙不迭弯下腰去的宫女,竟让皇后娘娘当众替她捡了起来,又亲自替她插回了发上。
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春雨一来,御花园里的桃花便如吸饱了水般,扑簌簌一个劲的长个不停。
没几日已如烟如霞,蔚然一片。
绿筠一璧说着,一璧扶着夏清时往桃花深处的粉云处走去:“那赵嫔已是人人避之不及,只怕遇上了她,平白被羞辱一番。她如今怀了皇上的孩子,自然是谁都惹不起的,只得吃了这个亏。”
夏清时听着绿筠口中的话,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瑟缩着拉着自己的手,说害怕的稚儿。
她知道稚儿不是绿筠口中那性子,也许是仗着有身孕,骄横了些,也不至于到如此不讲道理的地步,这宫里头三人成虎,凡事皆会夸张上许多。
她不相信,甚至打心底里有些替稚儿高兴。
她还记得稚儿眼神坚定的光着脚站在夜里,淋下那两桶雨水时的神色。
在这深宫之中,有心爱的人,便是活活受罪,不论爱的那人是谁。
眼见稚儿有了骨肉,想她定会把满心的爱都给予肚子里的孩子,那日子定然会好过得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夏清时听身侧绿筠小声嘀咕了一句,抬起头来,只觉眼前金光一闪。
一身金丝银线所绣的锦绣华服,稚儿头戴金步摇,一左一右扶着两个宫女,朝着自己款步而来。
站定在夏清时的眼前,稚儿莞尔一笑:“葵姬,好久不见。”
夏清时便也娉娉婷婷地笑了起来:“哪有好久,前几日元宵夜宴上不刚刚才见过么?”
稚儿看着夏清时缓缓道:“是啊,没有几日,可我一日不见你,便如隔三秋,自然觉得是好久。”
“你们都下去罢。”稚儿冲左右说,说完话目光便看向绿筠。
绿筠犹豫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