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时无奈,只得跟了上去,瑟瑟的江水从远处泛浪而来,溅起的水花晶晶莹莹湿了夏清时的裤脚。
沈临洛一边捕鱼,一边如数家珍道:“熏白鱼可用酱油、料酒浸泡后,过油炸熟再熏,如能得樟木或松塔来熏更有一种清逸的风味。若在腊月里,可多买一些腌好,用上好的花雕酒抹在鱼的两面,入陶坛封固,不可泄气,放置背阴处所,吃的时候或炸或红烧,冷吃热食均好。”
“有了!”沈临洛手中竹枝直插下去,口里紧跟着高呼一声。
只见翠绿的竹枝带上来一尾通身雪白近乎透明,身薄如刀的小鱼。
“你还懂做鱼?”夏清时接过了白鱼,沈临洛又转身去捕下一条。
随即回答道:“那当然,熏白鱼是最好的下酒菜,自己会了,便不用麻烦别人日日替我做。”
待沈临洛捉了五条白鱼,便捡起一块江水中扁薄的鹅卵石,仔细妥帖的将每条鱼的鱼鳞两面刮落干净了:“平日我自己吃是不去鳞的,这鱼成日在江水里穿梭,肉质细腻,便连鱼鳞吃起来也是脆脆的,只是怕你第一次,吃不惯。”
说罢,上了岸来,抖了抖身上的江水,冲着夏清时咧嘴一笑。
清风徐来,夏清时却是面无表情:“笑什么……”
沈临洛扰扰头:“没有,只是高兴,好久没吃鱼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些松枝来。松枝烤鱼,也别有一番风味。”
沈临洛说着,便要走。
“诶!”夏清时忽然出声唤住了他,虽然不喜沈临洛,但自己一直像个真公主一般什么也不做,她有些过意不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临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酒壶:“喏,你替我将白鱼两面淋上秋露白好了,只是,别将酒用光了,留一口给我。”
说着便将酒壶朝着夏清时扔了过来。
夏清时一把接住,那酒壶只有她的巴掌大,扁扁的一个,用银做成,一面刻了飒飒青竹,另一面竟似乎刻的是个美人,只是那美人仅仅是个背影。
仅仅是个背影,却让人见之忘俗,一睹之间,便觉得她是美人。
夏清时拔下酒壶的盖子,将白鱼的两面皆淋上了酒。
那秋露白夏清时也有所耳闻,据说是秋日露起之时,日日夜里接了青竹上的露水酿造而成。
既有露水的纯澈又有竹叶的清冽,自是一番滋味。
这酒一淋下去醇香便扑鼻而来。
沈临洛捡来了松枝,升起火,两人便围着火堆将白鱼架着烤了起来。
白鱼果真如沈临洛所说一般肥美,没一会儿已香油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