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眉尾,抬高了语气:“你认识他?”
夏清时沉吟分毫,大方回道:“不错,我认识他。”
随即如实说道:“你知道,在长安山时,我曾掉下了断肠崖,那时候是他救了我。”
“原来如此。”太后拿起小金剪,咔擦一声减掉了一截绿油油的竹枝,然后缓缓开口到,“那个公孙镜向皇上请求和亲,而和亲的对象便是你。”
“什么?”夏清时彻底怔住了。
太后看了看夏清时,见她吃惊的表情,知道此事她并不知情,略微放宽了心:“他不知道你是夏文渊的女儿,他要娶的是南玉国的公主,绾陶。”
不待夏清时答话,太后便接着道:“东凉觊觎我国已久,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国内本就未稳,和亲是唯一的选择,如若不同意公孙镜的要求,依他所言,不日东凉大军便将南下,让南玉内忧外患加身。”
夏清时明白,段南唐刚刚即位,又一举将其他几个皇子发配的发配,囚禁的囚禁,民心本就不稳,南玉国内已有多处起义造反的势力,实乃段南唐铁腕手段,将他们压制住了。
可此刻,若是又有外敌在身,只怕段南唐再明智,也无力与之一抗。
“你是一个聪明人。”太后见夏清时并不答话,又说了起来,“你化身良月,到如意馆中,段南唐身边,不过是想替夏文渊报仇血恨,还他的清白。如今唐儿已经替你父亲沉冤昭雪,也还给了你原本的身份,你的心愿可以说已经达成。”
夏清时看向窗外,聚散随风的流云。
太后说得没错。
她原本的心愿是已达到了。
夏家满门的祸起之源,那枚沉香令的来源,她已经知道了,此事怨不得佳乐,也怨不得叶北亭,只怪段南唐推波助澜,给爹爹扣了一个叛国的罪名。
不过如今,爹爹的冤屈已经洗去,她也无法杀掉身为一国之君的段南唐,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她还是恨段南唐,也无法接受亲生的母亲佳乐。
可佳乐毕竟给了她生命,她得还。
由此只得嫁给段南唐,在这京陵皇宫里锁一生。
甚至,她还想在段南唐身边的时候,想尽办法将沈临洛从边关调回来……
“所以,今日我叫你前来,是想同你商量,为了南玉,也为了你自己,去和亲吧。”太后一口气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夏清时抬起了头,看着太后的眸子。
这一对母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向来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从来不顾虑他人。
在他们的眼中,别人只不过是棋子,是利益的交换而已。
长久的生存在皇宫之中的人,早已没有了感情和人性,剩下的皆是谋夺,是扩张,是只为自己。
“好。”夏清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