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整行李的时候陈葭才想起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药,咬着唇苦恼。
正收纳的陈广白睇她一眼:“想什么呢?”
陈葭支支吾吾:“药…”
“没事。”陈广白轻描淡写,利索地迭着陈葭的衣物。
陈葭不高兴地站起来踢了行李箱一脚:“你当然没事。”
陈广白无奈地解释:“我结扎了。”
陈葭瞬间张大了嘴:“啊?”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走。
陈广白不得不站起来。陈葭的目光又往上窜,活像坐在游乐园的升降机上头晕目眩,陈广白居然结扎,真是难以置信。
“看够了没?”陈广白凉飕飕地开口。
“嗯…啊?哦哦,我没看。”陈葭慌乱地摆手。
陈广白嗤笑了下:“你是不是好奇结扎为什么还能勃起?”
陈广白粗鄙直白的言语让陈葭心虚不已,她的确是有好奇……陈葭偷觑他脸色否认:“我没有,你别乱说。”
话虽这么狡辩着,等陈广白重新帮她理行李时,陈葭就偷偷摸摸上网搜索相关资料。原来结扎已经是个成熟无弊端的小手术,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心里那丝感动瞬间飘飘然了。
陈葭坐在床沿看他一丝不苟地迭、卷、放,来时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居然留出一半的空隙。
陈葭崇拜地赞叹:“好厉害,简直可以把我装进去。”
陈广白随口问了句:“要不要试试?”
哪知道憨小人真的撒了拖鞋进去,抱腿埋膝使唤他:“快盖上!”
怎么可能盖的上,陈广白象征性地把另一半盖在她薄薄的背上,手撑了劲,重量就不会压到她。
陈葭神神叨叨:“我现在扮演的是珍珠蚌。”
陈广白陪她演:“那你是珍珠?”
“yes!”陈葭十指张开地弹跳出来,“pearlprincess!”
陈广白顺手把手中的手机充电器放在她头顶拟作皇冠,虔诚地垂眸唤了声:“rhighness。”
陈葭百分百幼稚的心得到满足,快乐地垫起脚尖给他下巴一个甜蜜的吻,幻想自己是在慈爱父亲肩膀上欢呼跳舞的公主。
两人吃完饭去机场,陈广白一路送她到安检口,陈葭回头看他,宛若来时那般,陈广白遥遥站在人群后,他们在人群中四目相对。
陈广白冲她弯了弯嘴角,明明是很浅的笑意,眉眼却深情地好像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陈葭眼眶有些发酸,瘪了瘪嘴,压下涩意,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转身的刹那陈葭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幼时回忆,基本都是一句话,一个片段,还有陈葭被父母责备时捂住她耳朵的陈广白。那个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对峙父母权威的小陈广白。
陈葭不知道这是她的悲哀,还是陈广白的勇敢。
在这瞬间,她决定原谅陈广白。她爱那个挡在她跟前的哥哥,于是她原谅那个伤害她的陈广白——没有逻辑可言,因为哥哥和陈广白是不可割裂的一体。她在爱和恨之间只够选择一个,单纯的爱亦或者单纯的恨,要比爱恨交杂好承担很多,很多。
她累了,如果他可以代替父母给予她缺失的爱,那伤害也并不算什么。而且她其实可以自欺欺人学会享受其中不是吗?可要是陈广白什么都没做过,他们还是相亲相爱打打闹闹的兄妹,会有多美好?陈葭不敢继续奢想了。
工作人员把登机牌递给她,不解她为什么又哭又笑,见过太多机场上的悲欢离合,鲜少有这位乘客这样悲喜交加的。
国庆后陈葭忘我地投入到学习和统考中,成效卓着,班主任找她谈话的次数少了,连严肃苛刻的家教也开始对她展露笑脸。
日子同教科书一并被指尖一页页揉搓、翻过,从秋季校服过渡到冬季校服,总算迎来了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