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四大远征军几乎有五分之叁倒向了文臣集团,共和国国境内的军队被腐蚀得最为严重,几乎是全军覆没,朕的监军一个个的都是落水身亡。不知道他们一年一年的送了多少银子进去。皇城脚边的禁军或许还算最为忠心的,可一旦我们发动清洗,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连父皇手中的利剑都要夺走?当年没有父皇的话,他们还不知道在那个穷乡僻壤里种地。”
“何止是大胆,现在皇室的处境可以用危在旦夕来形容。如果我们没有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文臣清洗掉,帝国境内就会有无数反军打着‘清君侧,除佞臣’的旗号攻进帝都,到时江山易主,你我皆为魏氏一族的罪人!”
“不到最后关头,他们决计不敢直接兴兵造反。他们得国不正!”
一对父子在不大的房间里激烈的讨论起来,谈笑风生之间已经把共和国的政治局面好好的梳理了一遍。皇帝虽然在情感上不怎么关心这个太子,但是在政治以及军事这样君王必须掌握的领域,他是非常用心的教导这个儿子。
但正如他们所探讨的那样,皇帝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在慢慢减弱,甚至他得以成家立业的军权都在渐渐离他远去,被文人集团用财物、美女窃取。这样的他更像是君主立宪以后的花瓶皇帝,只用来展现帝国的威仪,而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权力。庆幸的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被架空。
“如果你现在继位的话,情况对你来说会非常不利。你首先得应付文臣愈来愈紧迫的压力,你要想办法分化他们,让他们自己窝里斗。再者你得安抚蠢蠢欲动的军队,把这把利刃牢牢的攥在手心。”皇帝淡漠的说着,语气里流露出血腥的气息,“只要军队还在你手上,你就可以随时把这群老东西全部拉下地狱里面,为他们愚蠢而又僭越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们越来越过分了,从前父皇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瑟瑟发抖。”太子叹了口气。
“人终究会变,也会长大。都已经年近古稀,又岂会再怕朕这一个糟老头子?”皇帝意有所指。
“刺杀那几个最不听话的阁老。用鲜血来告诉他们谁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
“他们正愁找不到理由借题发挥,一切还是需要徐徐图之,切莫心焦气躁。”皇帝放缓了语气,“权力的操弄就是制衡,而制衡不过就是妥协的艺术。你向我妥协一点,我向你妥协一点。朕也不打算瞒着你,阁臣柳熙然想要转投与朕,但条件是你的妹妹要嫁入他家。”
太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柳熙然的年纪都能做妹妹的爷爷了,他还敢老牛吃嫩草,是胯下那玩意不想要了吗?”
说话的语气和他温文儒雅的相貌大相径庭,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异样。常在君王侧,哪无帝王威。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而妹妹就是他的逆鳞。他可以允许妹妹去和宁宫,因为这是每一个公主都必经的过程。
但嫁人并不一定,如果没有世家大族选中或者皇室不愿放人,共和国的公主可以永远不嫁人。太子早就做好了打算,等自己登基以后就把妹妹养在深宫里,不让她嫁去外面的腌臜货色。
“婚约定在叁年以后,这也是朕给你定下的最后期限。”皇帝冰冷的说着,“叁年的时间足够朕的儿子彻底解决掉朝堂上乌烟瘴气的局面,届时抄家的龙城卫会推平腐朽的柳家。皇室会召开把整个皇城都包含在内的庆典,不是为了庆祝柳氏与皇室的联姻,而是在废墟之中庆祝以柳氏为首的文臣集团彻底臣服于我们的脚下!”
“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收起你的獠牙,缩回你的利爪,把自己变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就像那些文臣一直所希望的那样,恭恭顺顺地听从他们的教导。毕竟士大夫们可不希望皇室再次出现一个铁血君主。等你大权在握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你的威仪面前颤抖。柳氏一族?连成为你对手的资格都没有!”皇帝轻蔑的笑着,尽管他手中的权柄被文人夺去了很大一部分,可他依然保持着帝王的威严,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太子望着眼前铁血坚硬的君主,心中不禁翻涌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声音似乎在耳边轻轻说道:彼可取而代之。所谓大丈夫,应如是也!
“而在那之前,朕或许要给你上最后一课。原来朕以为还不至于如此着急,但千算万算不如人算。今日既出此事,怕是不得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