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程有金一脚踹开自家大院的铁门,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的金花被吓得一哆嗦,绣花针扎进了肉里。
“哎哟,你是鼻子眼里长疮了么,这气不顺的!”她把被扎到的手指含进嘴里,一边吸吮一边抱怨。
“老子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倒霉透顶!”他沉着脸走进堂屋里,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自从那李憨子上门来闹了一场,他顺风顺水的欺行霸市生活便开始不太平。先是县报社的一个小小编辑拿着一封举报信到他跟前来卖乖,被他拿一笔钱打发了。没成想过了几天,他在邻村开设的赌场,被人趁着后半夜无人给一把火烧了,到如今还没抓到凶手。
昨日又被乡镇一级党委政府的举报部门传唤,说是有人匿名举报他欺压恐吓乡民,采用撕坏选票等方式,破获基层选举,以“村民代表”意见的形式,将黄安县政府建立的水泥制品厂据为己有。
要不是仰仗着他的表叔,黄安县县委副书记,只怕今日县派出所便会对他开展立案调查取证工作。
“真他妈晦气,到底是谁在给老子使绊子?”程有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呼呼喘着气。
“大哥,你咋才回来?大牛也被人打了!”一个精瘦精瘦的小弟踩过一地狼藉,快步跑到他跟前,满脸焦躁。
这大牛便是程有金的贴身保镖,长得人高马大,一脸凶相,跟他之前是个练家子,拳脚功夫了得,放眼整个黄安县,甚少有人能打过他。
程有金猛的站起来,面色一刹时地变成了灰色。“难不成是李憨子请的打手?”继而又摇了摇头,“那个老憨包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大哥,那现在咋个办?咱们在明,敌人在暗,这几天接连有好几个兄弟遭了暗算,我怕…”
“让兄弟们这段时间都消停点儿,莫再惹事生非,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再看。”程有金满脸戾气,眼神凶狠。
夜里,入秋的风刮得树叶哗啦啦的响。一道狡黠的身影像一只灵敏的豹子似的,悄无声息的翻进了程有金的家里。他朝四处看了看,便闪进了黑暗中。
这是一套三层楼的小别墅,一楼是堂屋、厨房和饭厅,二楼是程有金夫妻的卧房、书房和卫生间,三楼是程一龙的卧房、卫生间和客卧。
李春雷戴着帽子和口罩,静静隐藏在楼梯下的空间死角里,周围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堂屋里的挂钟“嘀嗒嘀嗒”,不知疲倦的摆动着,直到“啪嗒”一声,二楼传来扭动门把手的声音。他放缓脚步,贴着墙面踏上楼梯。
程有金赤裸着上身,踢踏着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向卫生间。突然,楼梯口闪现一道人影,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把扣住脖子,一手捂住嘴巴,退进了书房里。
“呜呜呜…”,程有金整个人战栗着,不敢闭眼也不敢乱动。他感受到了脖颈上沁凉的寒气,一把尖刀正贴着他的颈动脉。
“嘘,别出声!我不想伤到你的家人。”李春雷紧了紧手里的刀,歪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告诫,然后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探进背后的背包。
程有金感受到了脖颈上的一丝疼痛,尽量仰起脸,艰难的连连点头,任由这个身手敏捷的男人从背包里掏出麻绳,将自己反手捆绑在椅子上。
整间书房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李春雷抬眼扫视了一圈,书架上摆满了书,有经典名着和古典文学,不由嗤笑一声。
“知道我是谁么?”
程有金刚要张嘴,男人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只得摇摇头。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程有金沉默了一瞬,继续摇摇头。
“认识李燕儿,李憨子吗?”李春雷绕到他的身后,微微弓下身子,刀尖抵住他的心脏,仿佛催眠般在他残缺的耳朵旁低声细语。
程有金的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忐忑不安的扑通扑通狂跳。
“我们家跟你无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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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仇,你却害得我家破人亡,这笔账我要怎么跟你算?”一边说着,一边把刀缓缓刺进他的身体。
“啊…”,程有金刚张开嘴,李春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只男士拖鞋塞进他的嘴里。
“呜呜呜”,程有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二十厘米长的水果刀一点一点的钻进自己的胸膛,伤口处渗出斑斑血迹。他不停发抖,开始扭动身体,试图反抗。
“别怕,我不会杀了你!”李春雷收回刀,随手在程有金的睡裤上擦了擦,然后一把扣住他的下巴。他的眼睛闪射着一股狠戾,恨意如同火山爆发,“听说你喜欢割下别人的舌头喂狗?”
程有金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他开始呜咽,奋力挣扎,椅子腿在地上划拉出“嚓嚓”的声音。
“啊~”,惨叫声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金花和程一龙惊惶失措的跑到书房,只看见程有金被绑在椅子上,摔倒在地,侧躺在血泊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