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喜乐抱进自己的屋子里,慕容武几乎一直守在床边,只是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不知从哪里下手,即便做了也笨手笨脚。
如诗在旁看的心急,见他直接把滚烫的粥就往喜乐嘴里送,连忙制止他:“多谢公子的好意,还是我来吧,你这样会烫伤喜乐的。”
慕容武混沌的大脑才醒过来,将手收回来,把碗勺交到了如诗手中:“我......我一时昏了头......”
如诗忍俊不禁,他起身让到了一旁,看着如诗动作娴熟轻柔,一点一点吹凉粥喂到了喜乐嘴里,忍不住开口:“李寒未......对她不好吗......”
如诗动作顿住,李寒未派来的那些人,此时应当也去禀报李寒未了,这里她们待不了多久,“是不好,可将军府,也是唯一的好去处了。”
如诗把空碗放到了桌子上,给喜乐擦了擦脸,轻声唤着她:“喜乐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慕容武犹豫了半晌:“不如,把她留在这里。”
喜乐嘤咛几声,似醒不醒,仿佛被噩梦缠住,皱着眉很是痛苦。慕容武也坐到床边,手抚上喜乐的脸,容颜未变,可b起之前见面时,气se差了那么多。
“喜乐。”他也轻声唤。
大概声音实在情真意切,喜乐这回真的醒过来了,她的眼里盛满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不属于她这张脸的疲惫与惊恐。
她先是看到了如诗,眼神逐渐缓下来,再看到了慕容武,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把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慕容武心中涌上一gu哀伤:“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上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了,她好像,非常非常讨厌他......
如诗叹气:“回去吧。”
喜乐自是不愿意,低下头没应声。慕容武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喜乐,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这里。”
“这是哪里?”
“我家。”
慕容家......喜乐掀开被子下床,仿佛迫不及待的要逃离:“我不愿意,我要回去。”
这一次是完全把慕容武伤到了,他呆在那里看着两人朝门口走,憋着眼泪没出来。可是他不甘心,过去抓住喜乐的胳膊,把如诗推到了门外,关上门,把喜乐抵在了门上。
“喜乐,我喜欢你。”
多么讽刺,又多么悲哀的一幕啊。即使身上没什么力气,喜乐也卯足了劲来推开他:“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慕容家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情绪上涌,还是刚刚力气用完了,喜乐扶着门喘气,手跟胳膊在轻轻颤抖,慕容武过去抱住她,把她整个抱在怀里,捂着她冰凉的手,轻吻她的脸颊:“留在这里把身t养好再回去好不好?你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回李寒未那里?”
为什么......喜乐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因为,李寒未是不好,可这些人,还不如李寒未......
“我要走了。”喜乐挣开慕容武的怀抱,抬头看着他:“先打听打听我的名声,再决定要不要喜欢我。”
喜乐打开门,眼前除了如诗,还有一位贵妇人,美yan贵气的慕容夫人。
“你......”慕容夫人本是听说慕容武把喜欢的姑娘带回来了,特意来看看,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喜乐的脸,她瞪大了眼,险些从台阶上掉下去,察觉到失礼,她扶着丫鬟的手站好,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双眼意味深长的在喜乐跟慕容武的脸上来回看。
“喜乐,我希望你,永远的远离我儿子。”她紧盯着喜乐,这张脸,跟那个人真像,就算十几年没见面,她也不会忘记那样难得一见的长相。
喜乐冷笑一声,这跟那些小说里多像啊,当娘的总会认为儿子天下最好最帅,所有nv人都配不上她儿子。
“娘,你在说什么啊。”慕容武听到这话紧张的不行,本来喜乐就不愿意见他,被他娘再一说,以后完全没戏。
喜乐走到如诗身旁,准备要走了,慕容夫人见她不理人,接着道:“喜乐,你跟这京中的任何人在一起都可以,唯独阿武不行,倘若让我再知道你跟阿武纠缠不清,我”
“你要g什么?”喜乐回头,看着她那双没有恶意的眼,她的眼里是没有恶意,可这些话却句句都带着莫名的恶意,喜乐有些生气,又觉得累,不想多为自己解释:“你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是李寒未的人。”
慕容夫人果然皱起了眉,眼中分明起了一些忌惮。
没想到有一天要抬出李寒未的名头,还真是可笑。
“还有,是你儿子缠着我,我可不喜欢你儿子。”喜乐对着慕容夫人正se道,随后摇摇头,叹声气,挽着如诗的胳膊就走。
慕容武抬脚要去追,被下人团团围住,慕容夫人站在他的面前,神情严肃:“阿武,不许再去见她。”
“娘,我是真的喜欢她。”
慕容夫人抬手,看着慕容武那双眼,深邃的眉眼跟记忆里的俊脸有着好几分的相似,她终究狠不下心,收回了手:“把他关起来。”
“娘!”
天空打起雷来,细丝一般的雨落下,丫鬟赶忙为慕容夫人撑伞。好像,遇见他时,就是这样的天,慕容夫人把手从伞下伸出来,掌心落了雨,sh润沁凉,“周绘,你看你,都造了些什么孽。”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伞下对她笑的人,华服着身,眉眼风流,对着她道:“没想到,大显还有这样的美人。”
出了尚书府,门口已经有李寒未的马车在等,喜乐先上去,里面昏暗,她m0索着要找东西点蜡烛,忽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在里面那么久做什么?”李寒未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我晕倒了,刚醒过来。”喜乐绷紧了身t,瞪大眼睛还是看不清,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适应了黑暗。
“如诗呢?”马车动了,如诗还没有上来,喜乐试着要起来,被他按回了怀里。
“她在外面。”李寒未的声音依旧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