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郝益已经叫小太监去传太医、烧水烹茶等等。
正嘉却仍是斜斜地靠在圈椅之中,恍若无事。
薛翃一拂衣袖,才欲转身出殿,袖子却紧紧地被人握住,她猝不及防,脚下一顿身子晃了晃,与此同时手腕一紧,却是正嘉俯身探臂,攥住了她的腕子。
原来方才他趁着薛翃不注意,暗中将她的衣袖拉住。
回头对上皇帝凝视的眼神,薛翃道:“皇上这是干什么?”
正嘉一笑:“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昨儿让你走了,今日可不能再故技重施。”说话间微微撤肘。
薛翃身不由己靠前,几乎撞到正嘉胸口。
他身上的气息在瞬间侵袭过来,薛翃几乎忍不住失声。
就在此刻,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会儿,郝益又跑了进来,见眼前是这幅情形,猛地刹住脚步,但想后退却已经晚了。
正嘉皱皱眉,缓缓松手。
薛翃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快步倒退,道:“小道告退。”不等正嘉开口,转身飘然往外去了。
这次正嘉真的动了怒,抬手一拍桌面喝道:“和玉!”
郝益吓得瘫软在地,薛翃却仍是置若罔闻,那道醒目的身影很快地出了省身精舍,下台阶往前殿而去。
正嘉皇帝眼睁睁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身影从朱红色的槅门之间一跃消失,像是一片轻云绕出了自己的掌心。
皇帝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这会儿郝益求饶道:“奴婢一时情急,请皇上饶命!”
正嘉这才收回目光,喝道:“什么事!”
郝益头不敢抬,跪在地上道:“回、万岁爷,是含章宫庄妃娘娘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娘娘突然腹痛,就快要生了,已经传了太医院的人前去。”
“这个也要如此鸡飞狗跳地来报?”正嘉皇帝面有愠色,淡漠地说道:“让人去好生伺候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禀就是!”
“可、可是,”郝益有些慌张,迟疑了会儿道:“主子,含章宫的人说,庄妃腹痛的十分厉害,先前还晕厥了一次……所以他们、他们想请皇上亲临含章宫。”
“糊涂东西,你真是越发会办事了,妇人生产,血光冲天,朕去干什么?”正嘉说着起身,拂开帘子往内打坐去了。
郝益跪了半晌,无可奈何,只得退了出来,出精舍转前殿,含章宫的人还守在养心殿外,郝益出外,硬着头皮道:“我方才禀告了皇上,皇上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