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反应对上了胡乱的猜测,回过神来窃窃低声笑。
这一下,倒叫焦青山有点下不了台,起初只是玩笑,如今像坐实了他的龙阳之好,表情十分难看。
“笑什么笑!”焦青山的喝斥像只看不见的手,按停了众人脸上的开关,周围蓦然又恢复安静。
“请问我睡哪里?”
游征越是客气淡定,那边越是焦急,恨不得立刻拔了这根肉中刺。
立即有人让开一条道,通往厕所方向,游征当即明了,是厕所对面日杂柜旁边的地铺。
“谢了。”算是“请安”完毕,游征转身沿着缝隙大摇大摆挤过去。
“站住!”焦青山捏着拳头吼道,“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
游征只停了一下,抽空回头,又笑:“什么账,我卸你胳膊还是打断你腿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巴掌之地,游征揣摩着,只要这人在这一天,早晚会给自己使绊子,不如早早将战书下了,趁自己没被白菜豆腐的鸡笼生活困得身软体虚,尽早扳倒这座大山。
堂而皇之的挑衅惹得焦青山脸一阵白一阵红,半是糗事重提的难堪,半是大仇未报的愤怒。他气势汹汹抡起拳头要过去砸人,身旁有人拦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焦哥,再等一会。”说罢眼神掠过屋角那只“天眼”,焦青山也反应过来,松开拳头。
有人轻声叹气,有人悄悄摇头,只有游征这只新鸟一知半解。二十号人的监舍还未住满,他排到不太吉利的14号,那位焦哥是理所当然的1号。游征的床铺在厕所对面的日杂柜旁边,地铺,那向来是新人的角落。
他一时也介意不来,坐了快两天,再不躺下骨头几近僵硬。只是这些人表情复杂,看戏的多半流露怜悯,掺和的跃跃欲试,让他卸不下防备,自然无法安然躺下。
忽地一阵电铃陡起,监舍里发出一阵称得上愉快的低呼,外面的监舍也不例外。游征犹在懵然间,身旁开始脱衣脱裤,三两下赤条条的,看得他更是云里雾里,然而不看更是迷糊。
旁边的13号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面相称得上和善,趁低头除去裤子的间隙,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好心提醒:“脱衣服出去冲凉,监控会关掉10分钟。”
游征来不及道谢,脑中警铃大作,一看那摄像头,那圈指示红灯已然熄灭。旋即,黑影扑至眼前,大掌抓至他胸前,要将他提将起来。
别人的夏日清凉一刻,即将成为他的黑暗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