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在他眼里只等同于过火,但甘砂也走错了逃避的一步,如今已无力回天,一切除了秋后算总账,似乎别无他法。
“既然齐先生出面替她说话,我还有说‘不’的余地么?”甘砂说,“但齐先生也说了,她跟我是私人恩怨,与齐先生无关,希望再有下次,我跟她能清清楚楚了结,齐先生嘛,坐山观虎斗岂不是更好?”
“好一个坐山观虎斗,甘砂,老爷子果然没有看错你。”齐烨又掏出一根雪茄,夹在指间要点不点地把玩,“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老爷子的葬礼上。以前曾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那会终于见到传言中的 ‘女主角’,又事关我父亲,所以对你看法难免有失偏颇。现在看来,是我目光狭隘了,我道歉。”
“齐先生过誉了,”甘砂说,“这回我空手而来,并没带回齐先生想要的东西,怕是担不起这份歉意。”
“我说你担得起就担得起,不必谦虚。”
齐烨岔开话题,朝她走近,手上扔捏着未点燃的雪茄,和她之间缩短到当初共舞的距离。
灯光暧昧,气息危险。退一步露怯,近一步过线。
甘砂兀自不动迎着他,眼皮冷静一撩,问:“听说齐先生之前留这个发型是削发明志,不知道现在意义是不是变了呢?”
夹着雪茄的手两指抚了下鬓角,他一动,甘砂也逮到机会不着痕迹远离他一步。
齐烨说:“你觉得如何?”
这话问得暧昧,甘砂不知他意指发型还是意义,索性装糊涂:“齐先生一表人材,无论什么发型都不会影响风度。”
齐烨笑,“你看着第一眼不会觉得像劳改犯?”
特别的词眼蛰疼了她的耳朵,他一定是故意的。甘砂端详了他一会,还好游征比较像游静芙,这位神似齐方玉多一些,是以同个发型也不会太撞脸。
“齐先生的气质跟监狱不太相似。”甘砂随口说。
齐烨轻而易举缩短两人间距离,熟悉的男士香水味萦绕在她鼻端。
他说:“那像哪?地狱的?”
甘砂说:“我也没到过那,不太清楚。”
齐烨若有所思,“可能老爷子比较清楚。”
甘砂虚虚实实打探着,“齐爷看到他唯一的儿子能接掌他的事业,想必在极乐世界也会很欣慰。”
“唯一?”齐烨很快抓到重点,短促嗤笑一声,“那可不见得,我的老子我清楚,对事业倒是挺专注,十年如一,对女人嘛……男人的劣根性,贪得无厌。可能你也听到过什么传言吧……”
甘砂只得与他步步为营,说:“既然只是传言,没经过官方确认,可信度自然不高,听过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