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他们认识并在乎的人没了,至于是谁让游征如此讳莫如深,甘砂脑袋里划过很多答案:白俊飞,戴克,图图,甚至是余瑛或齐烨。
“谁?”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我的担保人……”
或许那个归属词触动了他心弦,将他和死者紧密关联了起来,俊颜上剜心刺骨的衰败让人悚然。也或许他们从未当面谈论过这位共同的熟人,甘砂好一会才将段华池和死亡重叠到一起。
她死死抓着他,简单的“为什么”在心中徘徊多次,抵达嘴边衰弱成双唇的颤抖,好似不说出来,事实也会跟着不存在。
游征拉她入怀,紧紧拥着她,相似的力度回到他身上,给予依靠的同时,更多从对方身上汲取安慰。
“他今晚叫我出去,让我躲在暗处辨认一个人……”
他的话像根针一样,把彼此与段华池的联结从暗里挑向表面,也如绵长的细丝,一圈圈将他们缠箍得更紧。
“我报了警,想先回来告诉你一声,怕万一进去了,又见不着——”
下颌从他肩膀上离开,甘砂捧住他的脸,几夜难眠的双眼赤红着,话语如血丝般警醒他。
“你不许去……”
同样暗哑的声音说:“可他是你的——”
踮脚抵着他的额际摇头,离那双墨莹莹的眼睛更紧,“我不许你有事。”
“甘砂……”疲然磨灭了他话里的循循善诱,听起来更像无助的低喃。
她再度摇头,垂下眼睑,似乎也把里面的水雾扇了出来。
——
以最快速出院和返城,游征和甘砂暂时分道行动。
再潜入那个家时,甘砂手无寸铁。时近黄昏,照往昔习惯,男主人不会这个点返回,即便不幸狭路相逢,她的枪法也未必青出于蓝。
初时以为段华池让游征暗伏是为指认,可当年游征只瞧见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伏得远听不清谈话内容,凭此断定太过武断。甘砂和游征将现有线索串联起来,大致猜出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