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凉殿地处偏僻四周不是林子就是假山,加上御园早已修葺,所以甚少有人往这边的西南角走来,但为了掩人耳目温怡卿还是选择从侧门绕进去。
宫城本就大,这一绕走得温怡卿脚底发疼,上一辈子时常躺在医院想走走不了,这一辈子是足足补回来了。
大殿的门紧紧闭着,透过窗棂也瞧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想起昨晚萧沉面露异色不尽坦诚的模样,温怡卿越发心气不顺:“去开门吧。”
“是。”元穗眉眼低垂,敏锐地察觉到温怡卿的不悦,她打开殿门便识趣地退了出来守在门口。
雪天让殿内变得更为幽暗,没有炉火的大殿刚一走进去甚至比外头还要阴冷几分,越往里走血腥味便越浓重。
到了内寝,腥臭的味道更是一股脑冲进鼻腔里,温怡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脚步也迈越来越大越走越急,忽然几声男人隐忍的闷哼声从里侧传来叫她生生停住了脚步,温怡卿站定在绘着山水花鸟的屏风前,墨色浓重的山前寥寥勾勒几笔便绘就了气势宏伟的瀑布,不难看出作画人的志向高远心怀天下,此时在温怡卿看来格外碍眼。
“娘娘。”萧沉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紧接着就是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
“公子!”木祁惊声道,“您快别再动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温怡卿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冲了进去,地上堆满了带血的纱布,没有一丝热气的水盆里随意丢弃着浸满血水的面巾,萧沉面色苍白衣衫半敞露出一侧胸口原本高束的发冠不见了踪影,几缕发丝垂至发白干裂的唇边,他半倚在床头作势要下来,在萧沉这种贵公子的身上温怡卿还是第一次看到狼狈的影子。
“躺下。”温怡卿站在榻边细细地看过萧沉身上每一处伤痕,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萧沉一愣,他目光闪躲撑着手臂缓缓躺下,肩胛的伤最为严重躺下时扯到伤口时的刺痛让他轻吸了口气,可碍于温怡卿就在面前,萧沉也只能暂且忍下疼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先下去吧。”萧沉对木祁说道。
“公子,药还没上完呢。”木祁不解地看向他,手里扯着纱布站在一旁。
萧沉的隐忍温怡卿看在眼里,她气得不行一言不发站在一侧冷眼看着,直到那处又渗出一抹血色温怡卿才大步上前对木祁道:“接着上药。”
好不容易转了性子变得平易近人的太后娘娘忽然发了脾气,而自家主子睁着一双黑眸满眼都是警告,木祁常年木木的脸难得出现一丝裂缝他拿着药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