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日后,在下便来接回湘阳王懿和湘阳王妃,还请瓯越王做好准备。”
莫一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马延走后,莫一转着手中的酒杯,不甚在意地提起:“我原本打算将莫陆嫁给李晖做侧妃,现在却变成嫁给一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李懿,想来是老二的手脚吧!”
莫一话中已经含了怒气。
不过莫二稳如泰山,丝毫不见慌乱:“这或许对瓯越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莫一冷笑:“但愿如你所言,我豁出了最疼爱的幼妹,若是依旧没有效果,莫二,孤定不会轻饶于你。”
莫二不放在心上,有效果如何,没效果又如何,说得就跟他当真会放过自己一样。
“王上言重了。”
话落,兄弟二人陷入了沉默,先前关系就算不上好,眼下也不见好到哪去,反而越发生疏,莫二在待下去,对自己也是一种虐待,但是莫一不说让走,他又无法先行离开,毕竟所有事全凭一张嘴,欺君罔上,蔑视王权,不也靠一张嘴吗?何必给莫一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沉默了半刻钟,莫一先受不了:“下去吧,老二。”
莫二就等着这句话,当即行礼退下。
不过他没顾着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去见李懿。
那日李懿被卫斯带走后关在了内府院,内府院是关押犯事宫人的地方,环境之恶略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冬日四处透风,寒气刺骨,夏日闷热难忍,就连蚊子都比别处的大,被咬上一口,便是一个肿包。
李懿正经端坐,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少年人发育很快,也就一个月,他的胡子已经长到下巴,遮住了半张脸,头发上结着一层油腻腻的灰尘,周身散发着的味道,腐烂的呕吐物味夹杂着难闻的汗臭味,靠近一点,几欲作呕。
“湘阳王,别来无恙。”莫二毫无嫌弃,在他对面,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李懿连头都不曾抬过,未曾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依旧半敛着眸子,神游天外,莫二也不急,又笑道:“湘阳王,是不愿理我吗?”
“我为何要理你,你这个刽子手!!是你害死了我姨妈和姨夫,你等着,他日我若离开这儿,铁定踏破番禺,叫尔等不得好死。”李懿激动得额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唯独还白着的眼白已经充血,好似嗜血的独狼,暴虐与残忍在其中肆意横行。
莫二不置可否:“我从不否认沈副相和余夫人之死与我有关,不过,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呢?大梁一路横扫,如若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直直打到了番禺城下,番禺随时有可能城破,城破之后,必定血流成河,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对待奸细呢?”
李懿哑口无言,但是一想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姨母,便心如刀绞。
立场,生死,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姨母该死吗?不该,那瓯越的百姓该死吗?似乎也不该,但是好像必须有一方要奉献上生命,另一方才能活下去。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姨母的死与瓯越脱不了干系,一遍遍说服自己为姨母报仇,靠着仇恨强撑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是他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他的心开始迷失,分不清方向。
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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