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中原人一向自尊自贵,自诩礼仪之乡,而夷狄不过是群不符驯化、还处于茹毛饮血阶段的野蛮人,湘阳王说共存岂不是可笑。”
李懿认真:“自古皆贵中华,轻夷狄,我独爱之如一。”
“独爱之如一?”莫二反问,“湘阳王是真觉着夷夏一家,还是为了脱困的一时之言?”
李懿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去了跳脱的性子,越发沉稳了起来,内敛的气质温和不失强势:“姨母之死以及这些日子来,我见到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无论是夷是汉,都做一家之亲,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爱信不信。”
“你我之间当真有平等可言?”莫二不信,他试图从李懿的眸子里找出一点破绽,但是李懿隐藏的很好,郎朗白日,昭昭乾坤,一片清明。
莫二读得书多,汉人的、越人的,许许多多的书中,以及历史告诉他,不会有绝对的平等,夷就是摆不上台面的,迟早有一日会消融在历史的长河里,什么也剩不下,但同时,他也知道,九越覆灭是迟早的事,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大梁的铁骑会踏破番禺城。
越人的顽强抵抗,抗拒的是历史,但是历史无情,谁又能留的下呢!前方的路已经注定,只不过多久走到终点罢了!
“自然有平等”李懿眸子熠熠生辉,“我很早之前就听闻了你,他们说你智多近妖,心有九窍,然而聪明如你,又岂会想不通,汉人也罢,夷人也罢,不都是人吗?哪来的高低贵贱,哪来的差别疏离,是尔等比我们多长了一双手还是少长了一个脑袋,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起来无甚差距,二王子若是要自轻自贱,我也拦不住。”
莫二不敢置信望着李懿,许久,突然笑了,是他看不穿,尚不如眼前这个少年,不过眼下看来,他的选择没错,这个少年许是真有几分风采,做得好九州的王。
“湘阳王,愿你称帝之后,任能记得今天狱中的一席话。”莫二顿了顿,正色,“夷汉一家。”
内府院似是隔绝在了白日之中,暗得比外头早,说了会话的功夫,天就暗了,狱卒上了灯,幽幽灯火跳动,两个人的意志碰撞在了一起,李懿明白了点什么,只觉得口中苦涩,似有黄连含在口中化不开。
“你更适合做一个王。”李懿声音喑哑,他有点惋惜莫二,他知道莫二选了一条昏暗的路,一条注定众叛亲离的路,为了瓯越三十六城的百姓,然而他也知道,瓯越百姓不会感激他,反而要憎恨他。
猛然间,李懿开始好奇莫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莫二不以为意:“莫一永远是莫一。”
自出生那天,就是莫一了!
神的使者,百姓的信仰,而他是莫二,摆不上台面的杂种王子莫二。
“天黑了,路变得不好走了,我想我该走了,湘阳王。”
莫二起身,有人送来一盏灯,引着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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