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浑身都在抖,抱着肚子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我想尿尿,然后我就起、起床去厕所,然后……呜……然后……”
“我知道了,没关系。”胡煜抱着贺冰心坐下了,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给医院打电话,“……对,出血了……我们马上过来。”
“胡煜,”贺冰心颤抖着往他怀里缩,困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我害怕。”
胡煜不敢硬来,温柔地问他:“肚子痛不痛?”
“不、不疼,”贺冰心抽抽噎噎地,“宝宝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胡煜护着他的肚子安抚他,“宝贝乖乖的,我们现在去医院,很快就没事儿了,好吗?”
贺冰心在路上一直止不住地擦眼泪:“我要是叫你就好了,我以为我可以自己去厕所。”
“不怪宝贝,”胡煜在等红灯的时候摸了摸他的裤底,“已经不流血了,不会很严重的,不哭了宝贝。”
贺冰心哭着哭着就没劲儿了,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揪住胡煜的衣角。
等到医生神情严肃地把贺冰心送进手术室,胡煜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几乎是跌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
正是北方的严冬,胡煜就穿着一件衬衫,整个后背全叫汗塌了,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吓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婴儿保温箱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胡煜立刻迎上去:“大人怎么样了?”
医助朝身后看了一眼:“快出来了,在做缝合呢。”
胡煜忍不住地追问:“我是说他身体情况怎么样?”
医助大概是见多了这种猴急猴急的丈夫,还算有耐心:“30周就早产,还出血了,肯定要好好照顾的。”
他低头看了看保温箱:“我得赶紧把孩子送过去了,你不看看吗?”
胡煜像是听不见他说话,又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张望。
医助耸耸肩,推着保温箱走了。
贺冰心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刚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胡……”他刚刚发出一点声音,胡煜立刻起身查看他,“宝贝,醒了?”
贺冰心嗓子哑着,轻声问:“孩子呢?”
胡煜用棉签给他嘴唇上沾了水:“孩子没事儿,好好的。”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贺冰心目光微微逡巡了一下,没找着孩子。
胡煜卡壳了,他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可能和他说过,但是他当时一心想着贺冰心,根本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