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确定了这些起伏的曲线都是坟包的时候,我的心着实猛跳了一阵子,同时小腹有着强烈的胀满感,有种液体要不听约束地喷薄而出。在这个时候以及我的特殊身份,我不知道是应该站着还是蹲着来释放一下,或者我根本就不敢去释放,我紧绷着神经强忍着剧烈的刺痛感,双腿夹紧。在这个没有风没有光亮的地方,我全身都笼罩在彻骨的寒意中。我端着肩膀揪住自己的小辫子,紧张而缓慢地迈动脚步。也许是太紧张了,也许是我还不适应高跟鞋和裙子的步伐,当我战战兢兢地迈了两步,就“噗通”一声跌进了一个大坑里,伴随着“喀吧”的木板碎裂声,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还好那个大坑不深,四周稀松的泥土纷纷掉在我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我胡乱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咒骂着,挣扎着要爬出来。
可是我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硬帮帮,咬住了我的鞋跟。去他娘的鞋跟,这双破鞋我也不要了,老子宁可光着脚丫子也比穿着高跟鞋舒服。我用力甩掉那只鞋,奋力一登,同时双手按住一块类似木板的坚实之处,猛地蹿了上来。上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这里他娘的处处透露着邪门和诡怪,竟然有谁在坟地里下套暗算老子。一想到坟地,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刚才我踩进了一块木板似的东西,该不会是……我乍着胆子往下看去,只见我的那只高跟鞋端端正正地踩在一个咧着嘴的骷髅上,鞋跟不歪不斜正好扎进了骷髅的眼睛。骷髅张着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看的我浑身发毛。这当口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暖流顺着双腿就潺潺地流了下来,我“妈呀”地叫着,张腿就跑,这真是慌不择路啊,我光着一只脚还有一只脚穿着高跟鞋,我能感觉到我的两个小辫子不停地拍打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我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跑了多远,才在一个坟包前停下来。这里又透着邪门,说是坟包吧,因为它比所有的坟都大,又有点像一座小山丘,在黑暗中我目测着它的高度,却有点仰望而不可及。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而且我似乎听见了有脚步声,因为这个时候我的第六感觉非常强烈,我敢肯定有脚步声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在这样空旷而沉闷的鬼地方,这声音来的分外清晰而恐怖。我虽然被吓破了胆,但是思维还不至于太混乱,求生的yu望让我变得谨慎而又小心,我缓慢地退步,不远处有一个小坟,我退到小坟的后面,蹲下来,关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从大坟后面蹿出来一只大黑猫,瞪着精光四射的一对大眼睛,一声也不吭,伏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太太,步履蹒跚地飘了过来,因为这个老太太非常小,比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不到哪去,因此我非常惊讶竟然有这么小的侏儒。而且这老太太不走路,好像是飘着出来的,她的背上还插着一把宝剑。老太太骑在大黑猫身上,两双眼睛瞪的溜圆,散发出精锐的光芒。她们屏住呼吸,静静地关注着大坟的后面。而脚步声也越来越大,看来刚才的脚步声不是眼前这二位,是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眼前这平生闻所未闻的古怪之事也让我好奇不已,我也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大坟。
大黑猫发出轻轻的低呼,在静静的黑暗中只见它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所不安地晃动着耳朵。我担心她们发现了自己,忙把头压低,同时更加轻微的呼吸。当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大坟,只见大坟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呆滞的目光,伸直的双手,脚步僵硬地向前机械的迈动。看到这个男人我忽然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当我看到那男人嘴里喃喃自语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仿佛要爆炸似的,这个人不就是我嘛!
“我”在大黑猫和古怪的老太太的注视下,继续走着僵尸步。而我变成了女人,梳着老土的两个辫子,躲在坟后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这是怎么回事?我在脑海中搜肠刮肚地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见那老太太充满邪恶的眼神,和嘴角歪斜的微笑,我知道这个老太太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坏蛋。她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迷惑了“我”,并且要对“我”不利。管不了这么多了,无论怎样,我要拯救自己!我在心里念了两句啊弥陀佛,同时气运丹田,大喝一声,骂道:“老杂种,你好高兴啊,啊!啊!”因为我也想不起来说什么,就大喊两声,同时破口大骂,因为我听说鬼怪们对脏话们都很害怕,听见了会远远躲避,沾染上的话会很晦气。果然我这么一喊,老太太和大黑猫身子一颤,精神就有所萎靡。大黑猫“喵呜”一声怒吼,吹胡子瞪眼睛,尾巴上的毛都炸裂开来,就要朝我身上扑。老太太也怒目瞪着我,看的我头皮发乍,后背也丝丝冒着凉气。我跳出身来,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臂,大声说:“张朝阳,你醒醒,你醒醒!”只觉的触手是冰凉而又僵硬,再一看“我”的嘴巴和耳朵里都塞满了泥土。旁边老太太一阵诡异的奸笑,大黑猫虎视眈眈地冲我怒吼。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害怕你们这样的法术,我转过身来,指着老太太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使的什么妖术,在这里祸害人民?老子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张朝阳也不是孬种,让我揪住了你老不死的,给你塞到大粪坑里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