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人,今羡悬着的心便放下,她慢悠悠的走到了榻上,没有丝毫愧疚,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担忧那人被她赶出去之后会住在那里,是站在外头被风吹,还是去哪里的帐子夜宿一晚,以上的想法她都没有,她只撩开薄丝被,钻进了床榻,一言不发的闭起了眼眸。
这幅摸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顶顶的没心肝。
顾归酒走到了帐外,外头的天月朗星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主帐,想到那人睡在里头,心口就觉得满足的很,连带着被她扰乱的心绪也跟着安宁了些,算了,她要打要骂要赶他走他都不怕,只要她不提离开的事,他就觉得心口没那么疼。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开口说离开,那比诛心的感觉还疼。
顾归酒怕站在这,她根本睡不下去,无奈走到了林子里的高坡上小坐了一会儿,陈越在一旁,他每次都在顾归酒的身边,一些事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他看见了皇上得知皇后塞人之后的盛怒,也看见了他进了帐内,没过多久就被赶出来。
可是他明明不用这么煎熬的......
什么事都选择闭口不说,梦烟的.........温家的......
陈越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道:“皇上,不如您把实话告诉娘娘吧,总不能这一辈子都梗着刺过着吧。”
可惜顾归酒铁了心的不让今羡知道温家的事,因为对于他来说,得知了那件事之后,今羡估计下去找温城玉的心都有了,而且,他也不敢冒险,既然她恨了,那就多恨他一点吧,反正这刺拔不拔她估计也不能原谅他。
毕竟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单单有温家,还有孩子......
所以他来说,孩子才是最大的一个沟渠。
失神的想着这会儿,陈越低声道:“皇上,王爷来了。”
顾归酒敛神,立刻往侧边看去,晏元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这里也没外人,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君臣之间的礼仪,晏元川坐在了顾归酒的身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的那抹黯淡的光,周围有蝉鸣声以及蛙叫声响起,疏疏密密,晏元川轻声说:“是不是想她了?”
顾归酒自然知道晏元川说的她是谁,他眸光一暗,没做回答,想吗?当然想,她回来了,可是却不再和他一起了,但起码比那三年好,那三年来,她不在身边,他睡醒往旁边一看,只有一个木盒,周围空荡荡,像是一脚踏空,虚浮飘渺的感觉。
晏元川看着天外的繁星,倏地问道:“我看了你的新皇后,眉眼和酒酒娘亲苑苑的很像,酒酒我没见过,但眉眼肯定和苑苑很像,你是喜欢她的吗?还是......”把她当酒酒的替代品?
顾归酒看着宴元川,沉吟不语。
该怎么和他说,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等会儿宴元川定然会疯,或许......知道了是他逼死当初的温初酒,会带走今羡也不定。
他从来没有什么替代品,从始至终都是温初酒,也就是现在的今羡。
他敛眸,不做回答,而这副模样,让宴元川看了,只当他是默认,于是便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放不下酒酒,我也不希望看见你移情别恋,但我知道死守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已逝去的人是有多么的难受,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有误会,误会不解开,再小的误会都会慢慢的扩大化,所以......如果她和你有缘......”
说到最后,宴元川都觉得如鲠在喉:“虽然我很不想说这句话,但是你和她若是有缘的话,便不要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