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十一一愣,有些含酸道:“十叁郎风采依旧。”她横波微嗔:“你同十叁哥计较什么。”岳十一受她这一看,只觉立时死了也甘愿,自然无有不从:“嫤妹妹,你不喜我呷醋,我绝不再犯。”
岳陵禹初为这容光所摄,心间自是不尽绵绵之意。再看岳十一与她说话,一派小儿女情状,竟生了几分醋意。他不擅讨好女郎,琢磨片刻方开了口:“方才是我不是,对殿下无礼了。”她目光清浅地落在他身上,语气恰恰揉合了一股小女孩儿的娇俏:“你生得好看,又对我赔礼,我就不生你的气啦。”他受用这娇声软语,终于初初明白了所谓倾国美人之魅力,及至叁言两语,遂令一念生死。
好容易少女乏了,发脾气赶人。岳十一、岳陵禹并着十叁离了香闺,方算脱了美色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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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十一整整衣袍,再不见方才的讨好之色,对岳陵禹拱了拱手算作一礼,即扬长而去。岳陵禹这才一叹,岳家十一郎是本家唯一的嫡子,本就孤标自傲,向来不屑与他们这些偏房子弟来往。没想到,倒折在这小女子手里。想及此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张春风晓露的面容,心中一时甜蜜,竟有些不舍离去了。
随门扉轻开,少女探出半个身子来。微风拂动她额前碎发,无端赋予了少女一段弱柳扶风的情态。
她似乎仍有些莫名其妙的的情绪,开口刺道:“谁许你站这儿?”岳陵禹愣了片刻,才知她是针对自己,一时怨她不解风情,一时又爱怜她弱年无知,只得离去:“陵禹告辞了。”她哪里识得他心绪万千,只偏头道:“十叁哥哥,你过来,我有话吩咐。”岳十叁青衫而立,眉眼深伏一段春秋,被她一唤,只不疾不徐踱步而去。
待岳陵禹走得远了,少女勾唇一笑,颊边便陷出一个梨涡。她看上去犹是单纯天真,语意甜蜜:“真无趣。”
岳十叁微微含笑,一派光风霁月之态:“原是我高看了五哥。”她睫羽轻颤,含了一段漫不经心的慵懒:“十一郎也好,五哥也罢,到底不如十叁哥知情达意。”她目光清浅地落于天际,在夕阳中美得如同一段渺茫的梦境,“十叁哥愿意跟我打个赌么?”岳十叁神色不变,似乎半点不为这倾国美色所动:“十叁从来不开无谓的赌盘。”少女轻婉的声线几不可闻:“与十叁哥赌,自然是,赌这天下。”
天下为棋,落子无悔,你我,亦不过个中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