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陵。”
和他面容三分相似的英俊统领出列。
“将搅扰清荷筑的统统拉出去。”
“捂住嘴,别再让嚷嚷了。”
他慢声。
“大哭大闹的……成什么体统。”
一场闹剧最后以金吾卫暴///力清场告终。
至于谁要报复、谁要状告、谁要被侦察……
那都是后话了。
姜杳顺利绕过了姜家人,坐上了承恩侯府的马车。
霜浓和烟柳被留在长春宫,此时也跟着姜杳离开。
一夜风波,姜漱面上的脂粉已经脱落,她干脆叫侍女桃枝递进来了热水,将妆整个卸掉。
姜杳坐在她对面,难得轻松地欣赏年轻夫人卸妆。
到底是年轻,即使在蛟龙关外那样吃沙的地方,面容也细腻光洁得惊人。
“看我做什么?”
姜漱头也不抬,“现在撒娇没用了,一会儿就罚你——从储秀宫到清荷筑,单单就一天,惹了一众人,怎么这么能闯祸!”
姜杳不听她的,专门挨挨蹭蹭,凑过去咕咕哝哝晃她的袖子。
女孩子小声又柔软地撒着娇。
“又不是我故意的,他们步步紧逼我才这样的。”
“姐姐?姐姐、姐姐……”
姜漱确实和姜杳很多年没见了。
以至于天翻地覆的变化都来不及感到隔阂。
……她只想庆幸自家小孩平安长大。
当年怕她烦、不敢和她多说话,只巴巴儿跟在她后面的小豆丁长成了窈窕纤秀的年轻姑娘。
唇红齿白、含情带笑,漂亮得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和当年母亲希望的一样好。
甚至更好。
本人冷淡美貌但极其护短的游骑将军沉吟了一下。
她果断选择将罪责扔在那些找茬的身上,偏袒了自己家漂亮小孩。
“下不为例。”
纤长白皙的手轻轻叩了叩旁边的座位。
她手指上有个成色极漂亮的玉扳指,轻轻晃了一下姜杳的眼睛。
姜杳怔了一下。
但后来坐过去的动作极其迅速。
然后她更迅速地将自己蜷进嘴硬心软姐姐的怀里。
确实是太暖和了。
又柔软又暖和。
还有那股特殊的雪岭云杉和沉水香混合的味道。
……和关外满天的雪、满地的血和僵硬的身体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姜杳在储秀宫见到她的第一面,这具身体才有瞬间崩溃落泪的冲动。
不论那些人有多对不起“姜杳”,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看到姜漱,“姜杳”残留的不甘和巨大的痛苦委屈才猛然爆发。
如此剧烈,如此痛苦。
像是洪水猛然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