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神色。
而姜陶震惊抬眸。
她蠕动了下嘴唇,似乎想叫母亲,但又咽了下去。
……这里还有个姜杳。
姜杳此时的手顿了顿。
她没再露出嘲讽的神色,似乎也在犹疑。
但她仍然坚持看向了姜谨行。
“谨行,给你闺女赔个不是。啊。”
李老夫人又咳嗽了几声,“父女间哪有隔夜仇的?这一次大相国寺,你们父女好好谈谈,都是姜家的顶梁柱,怎的还在家里掐起来了?”
语重心长,言辞恳切。
“我啊,就等着你们一行人回来,咱们团团圆圆过一个寿宴,后面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老了,不想再看到家里闹腾了,不成吗?”
这话听起来倒真像个平常人家的老太太会说的。
姜谨行眼底微微动容。
他不太情愿转向姜杳,道:“是为父说话冲撞了,阿杳莫往心里去。”
“我……也不是那么想你的。”
“到底咱们在屋檐下同住了十五年……父亲是恼了口不择言,我们是亲生父女,怎的会反目至此?”
他前面还有些磕绊,后面却越发流畅动容。
似乎真的回忆起了往昔,他也曾经真的是个好父亲。
姜杳面上露出一点小女孩受到至亲之人赔礼道歉的无措。
“我……”
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款款向众人行礼。
“杳娘去大相国寺。”
她诚恳说,“为祖母诵经祈福、长燃灯火,祈愿家族安宁,兴盛无忧……”
直到出来,房夫人还握着姜杳的手。
连姜谨行也陪同在一旁,似乎真想陪一陪姜杳似的。
但他们谁也没对姜杳手腕上那个水泡说什么。
姜杳自己也没有。
进了山漏月,姜杳唇边的笑容才冷下来。
霜浓本来还担忧她主子是不是真因为亲情动容了,此时看到她表情就放了心。
“姑娘……”
“确实有点疼,能帮你们姑娘现在处理一下么?”
姜杳很是无辜伸出手腕。
她们刚才只是草草上了些药,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水泡。
那些人既然那么心疼,为什么连姑娘的伤都置之不理?!
烟柳心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立刻去找东西。
送走了赶忙过去找药的烟柳和霜浓,姜杳的神情终于彻底恢复了面无表情。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怀柔政策。
杀人犯的真心忏悔……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