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似乎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
她笑得更开心。
“是你们雇主妹妹的……夫君啊。”
她轻飘飘地说, “你们或许更愿意叫他姜大人?”
是姜谨行!
是……是戴了人/皮面具,被他们弄得只有出气没进气的姜谨行!
黑衣人们大骇。
而姜杳已经懒得废话了。
她手里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刀,随意地来回翻看。
雪亮刀锋映亮她一侧脸颊。
“想要解决, 咱们两边得死一边。”
姜杳淡声,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闻檀听闻喊杀声的时候便已经赶了过来。
金吾卫查了全部的痕迹,认出了弩箭和长箭,也找到了只有一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的姜谨行。
闻檀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文陵惴惴不安地看着明显心情不愉的兄长。
“哥……还救吗?”
“救回来怎么样?”
闻檀问了一句。
“手脚、肺都被扎穿了,舌头被割,全身骨头断得也不剩什么。就算是活, 也就是苟延残喘,比死也就是多口气……还不如死了。”
平鞅在一旁补充。
闻檀一听就笑了。
“治去吧, 怎么不治。”
“留口气, 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以后会是什么样就行——对,治好之后大张旗鼓给姜家送去, 一定要人尽皆知‘姜大人活着回来’才行。”
他语气很轻, 里面的恶意却不言而喻。
平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对于姜谨行这样看重姜家荣耀、看重他自己面子的人来说……他还不如死了,也好过这样让所有人怜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么活着。
文陵自从他病愈之后,鲜少见到他这么阴鸷的模样, 当即应了声是。
闻檀确实在烦躁。
烦躁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查出来剩下山匪的下落, 让他们能跑到这里来;烦躁自己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 竟然真阴沟里翻了船;烦躁……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
这种烦躁已经出现很多很多次了。
从快两个月以前的中秋夜就开始出现,到现在站在夜间的山道上,他仍然在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
闻檀眼底幽深。
而此时,刀刃相接的声音响起又落下。
年轻人的耳根动了动。
平鞅正好想和他说话。
“殿……”
“我去去就回。”
闻檀打断了他。
“你和文陵先管着这里, 我去一趟山道尾。”
平鞅目瞪口呆看着闻檀几步离开。
“他这是做什么?抓仇人去?我从来没见他跑这么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