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先前还认为常敬斋是疯子的矿工,一脸惊讶地愣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人说:“奇了! ”
消息传到洞口前的常敬斋耳里,他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倒是黄剑峰听了,就像一阵风一样扑进了洞子。
看着黄剑峰激动地扑进洞子去的背影,常敬斋看了一眼天上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 ”
当王鹤亭听到常敬斋真的找到玉石的时候,久病不起的他,一激动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当他匆匆赶到山上时,他看见帕敢的山峦在他眼里不再讨厌,竟有些可爱起来了。常敬斋把矿工们新挖出的毛料拿给王鹤亭看。王鹤亭眯眼认真看了一下说:“不错,是好玉。”
常敬斋在别人废弃的洞子里挖出玉石来的消息,像是给那些早已筋疲力尽的找矿者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山中所有废弃的老洞子都被人重新挖了一次,但像常敬斋一样成功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这自然让常敬斋的故事更充满了传奇。每当常敬斋从帕敢的集市上经过,都有人会驻足冲他指指点点一阵子后,对其他人说:“在别人不要的洞子里挖着玉石,发了大财的,就是这个人。”
这个矿洞的玉石贮量超出了常敬斋、黄剑峰和王鹤亭的想象。一夜暴富的他们,在经过短时间的激动后,反倒有了些迷惘。于是,三个人躺在帕敢的山上,就说到了未来。
王鹤亭说:“赚够了钱,我就像我腾越的前辈们一样,去上海做一夜皇帝。”
“你小子呀,真是风流成性! ”黄剑峰笑说,“我今后想在密支那买一栋别墅,我喜欢它的安静。”
常敬斋没有说话,他的嘴里含着一根青草,眼睛看着天空中那些飘浮的云朵。
见常敬斋不吭声,王鹤亭说:“敬斋,你是怎么打算的? ”
常敬斋看着天空说:“我还没想好。”
常敬斋确实没想好,虽然他出生在向来就有经商传统的腾越和顺古镇,但从小过惯清贫日子的他,从来认为财富与他这样的穷小子无关,是那些住在深宅大院里的富豪们的事。后来亡命夷方,所有的努力仅为寻一条活路。现在有钱了,自己也变得没有方向了。
有钱的日子比没钱的日子好,但有钱的日子也让人烦。成天与人讨价还价,日子久了。就在常敬斋心中生出些厌倦了。
一天,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骑马来帕敢,到处打听常敬斋。当帕敢镇子上的热心人把他带到常敬斋的住处找到常敬斋。常敬斋看着这个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的陌生中年人,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是常先生吧? ”来人问道。
常敬斋点头说:“我是常敬斋,不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
来人说:“没别的事,就是想来亲眼看看你。”
来人的话让常敬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陌生人说要亲眼看看自己,这让他既意外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