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敬斋参加过的人生中最屈辱的喜宴,跟腾越城的一帮汉奸败类和鬼子坐在一起,杯盏交错,看着腾越城如花似玉的女儿,在仪式中成为豺狼的羊羔,并为此表示祝贺。
小岛次郎在喜宴结束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折身进了自己的洞房。他看见新娘王翠依旧顶着从花轿上下来时遮了脸的红盖头,并了腿坐在床沿。她似乎觉得天气太冷,整个身子一直在不停地打战。是喝多了烈酒还是其他什么的缘故,此时的小岛次郎头有点晕,有些空白,心里也有些茫然。他从未想过,会在中国结婚,成为这个日本做梦都想征服的国家中一个家庭的女婿。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如此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诞。看着面前顶了红盖头的女子,是如此遥远,遥远得像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他在日本时曾有过短暂的爱情,那是他邻居家的女儿。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拘谨而庄重的女孩,成功地勾引了他。并把他带到了海边一幢渔民空置的旧屋子。在那个凌乱而肮脏的旧屋子里,她像一个荡妇一样,教他各种获得性爱欢乐的方法。她一次一次地占有他,疯狂得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掏空。就是在他的男根都无法再挺立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要要他,并讥笑他的无能。这一直让他很自卑。最后,他开始躲她。后来他进了帝国军校,终于从那性爱的恐惧中逃了出来。在帝国军校期间,夜晚入睡前,同宿舍的同学都会躺在床上,一边自慰一边讲一些性爱方面的话题,但只有他会沉默了睡去。
后来,他登上了远洋的运兵船,从东南亚一直打到了中国的腾越。战争的血腥与残酷,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亲身经历了人性是怎样慢慢退去的,兽性又是怎样快速地显现出来的,他甚至目睹了自己帝国军校的一个室友,在缅甸的村庄里没有抓到村里的女人,竟对一头母牛非礼,被母牛踢在了要害处最终一命呜呼。他还看见了自己的士兵在慰安所门前排着队,心急火燎地等待慰安的场景。也许是他内心对性爱的恐惧,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不进慰安所的操守,这不仅让他的士兵,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藏重康美大佐也大为惊讶。
现在当他面对像一只胆怯的兔子一样的王翠,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了一阵冲动。他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用面前这个叫王翠的中国女孩来“洗刷”他内心深处邻家女孩留给他的性爱的耻辱。在小岛次郎看来,所有庄重的女人,其内心都是极为淫荡的,就像他邻居的女孩一样。
小岛次郎咳嗽了一声,这是他的习惯,他喜欢用咳嗽来体现他的威严。他用冰冷的口气命令王翠道:“把你头上的遮羞布扯下来吧。”
但王翠并没有接受他的命令,依旧呆坐在床前。在小岛次郎看来,王翠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显然是对他的蔑视。他愤怒地走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红盖头扔在了地上。王翠委屈地流出了晶莹的泪水。王翠的委屈让小岛次郎更加不满,他厉声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
这下王翠更加紧张了,她像在冰天雪地里一样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因为羞辱的缘故,她的脸显现出猪肝一样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