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一时迷糊,竟会把他们搞混,提起“心上人”时,不禁浮现裴言渊以身试教的面容。
林知雀如梦初醒地环视四周,抚着心口剧烈喘息,与裴言渊四目相对时,下意识四处躲闪,心虚地埋下脑袋。
他笑着瞥过身后若有所思的小身影,唇角弧度愈发舒畅,拎着鸟笼肆意逗弄。
容景枝丢开箭矢,围着鸟笼打转,逗鸟之余冷眼瞧着二人,思及刚见面时,他故意隐藏实力,不帮那姑娘射箭,感慨道:
“她是你什么人?值得如此费心?”
“姑娘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裴言渊淡淡应声,眉峰好整以暇地挑起,回答后没有多说,一转身单手揽过身侧之人的肩膀,潇洒俊逸离开。
*
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林知雀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仍是逃避着不愿靠近裴言渊,暗中扯着他的衣袖,嘀咕道:
“你方才不该......不该......”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懊恼地扶额,怪自己嘴笨脑子也不灵光。
刚才乱糟糟的,裴言渊不该花那么多银子,不该招惹容家大小姐,更不该瞒她箭术,还教导得那么逼真。
逼真到,她险些要当真了。
“她是谁?你在怕她。”
裴言渊并未理会她所说的“不该”,垂眸俯视她耳根都红透的面容,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认得我。”
林知雀心虚地回答,生怕他猜出她的身份,终究没说出容家的身份,只说在春日宴上见过,且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小声道:
“万一认出来,我至多被侯府盘问,但你与她作对,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你在担心我?”
裴言渊逗玩着白羽鹦鹉,看似随口出声询问,目光却悄然落在她身上。
“我......”
林知雀欲言又止,倔强地抿着唇不愿承认,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喃喃道:
“你哪里需要我担心?”
方才认出容景枝的时候,她确实满心忧虑,既是担心自己,也担心裴言渊。
她怕容景枝认出她,流言蜚语传到世人与侯爷的耳朵里,让她浑身是嘴也无法辩白;
后来,她看出裴言渊想为她赢得白羽鹦鹉,担心容景枝较真起来,会追根究底找到侯府,在把不满施加在裴言渊的身上。
虽不知这家伙有多少本事,总能做出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但她始终记得深夜的竹风院,他流淌鲜血的双手,还有捧起生母遗物的身影。
那抹血色,与指骨上的血珠重合,刺得她睁不开眼,心底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