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侯爷养伤了,上回无心之失,今日特来请罪。
侯爷宽宏大量,前些日子不敢打搅,还望不要同我计较。”
裴言昭登时抬起头,眸光从侍女身上抽离,凝滞在她姣好面容上。
他眼前一亮,闪过惊艳满意的光彩,随和笑道:
“哪里的话,林姑娘不必自责,是我没有躲开罢了。”
说着,他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小侍女,随手打发她离开。
小侍女似是不乐意,轻哼一声不肯起身,裴言昭不留情面地瞪了一眼,吓得她倒吸凉气,只能照做。
转眼间,他脸色再次变得温润柔和,眼睛微微眯起,含笑端详着林知雀,喉结不禁滚动。
手中的笔许久未写字,墨汁顺着狼毫滴落,晕开一团墨迹,刚写好的奏疏只能作废。
若是平时,他定要责怪来人无故打扰。
现在他受了伤,执笔写字又慢又累,重写一份要花费不少工夫。
但他一见这姑娘,就忆起上回她纯澈清媚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撩拨人心,偏生她自己毫不察觉,如栀子花般干净洁白。
她还信誓旦旦说改过自新,一心想履行婚约,对他忠贞不二。
烫伤他的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担心与自责,泪盈于睫,泫然欲泣,恨不得替他受伤。
由此可见,这姑娘是真心爱慕于他,加之他们指腹为婚,更是死心塌地。
他与其他姑娘,大多是云雨之情,她这份真挚十分罕见,必定要抓住不放,好好享用。
养伤这段时日,他一直没等到她探望,又不能放下身份主动请她来。
于是,他找了几个容貌相似的女子侍奉在侧,却终究比不上亲眼所见有滋味。
裴言昭心里发痒,不动声色搁下狼毫,对她的唐突没有半句责怪,忍不住打量她纤细窈窕的身姿,示意她靠近些,伸出手道:
“林姑娘真心认错,今日就帮我换药,如何?”
闻言,守在门口的千帆瞬间懂了,熟练地关上门,疾步离开了书房,还吩咐侍从全部退下。
倏忽间,书房只有他们二人,院落万籁俱寂,针落有声,说不出的沉闷与怪异。
“侯爷,别......别开玩笑了。”
林知雀预感不妙,慌张地环视四周,瞥了一眼裴言昭裹着纱布的手,胆怯地瑟缩一下。
“不愿意?看来林姑娘并非真心知错。”
裴言昭笑意褪去几分,眼底浮现些许不悦,耐着性子哄她坐在身边,手臂似有似无地揽过她的肩膀,悠悠道:
“难不成,你对我怀恨在心,上次是故意为之?”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