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相反之处,她踹他的动作稍微大些,双腿抬得高了一点,他就蓦然攥住她,反应前所未有的大,好似比她还要难受。
林知雀疼得倒吸凉气,眼圈兔子般湿润泛红,不敢轻举妄动,暗暗委屈地撇嘴。
明明是他不肯放手,此处与侯爷一墙之隔,如此亲近成何体统?
她身为侯爷的未婚妻,心底感念他捞她上来,却不会放任不管,让他为所欲为。
所以,这就怪不得她挣扎不已,锲而不舍地试图摆脱怀抱。
况且他身子这么硬朗,力道不知比她大多少,哪那么容易碰疼呢?
为何碰在他的胸膛上,他全然不痛不痒的模样,换作其他的地方,就开始斤斤计较?
人的躯体从上到下,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他定是故意装作这么大的反应,以此对她挑剔苛责,试图找到把柄。
林知雀越是揣测,越是愤愤不平,瓷白透粉的小脸气呼呼地鼓起,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对她的要求一箩筐,甚至连她与侯爷的事儿也要管。
而她无意间多碰了几下,他就好似无法忍受一般,哪有这样不公平的道理?
既然如此碰不得,当初就好好睡觉,别在紧要关头捞她一把,也别莫名抱得喘不上气。
林知雀正犯嘀咕,浆糊般的脑子迟钝运转,忽而忆起摔下床榻之前的情境。
她一边挪动,一边目测与这家伙的间距。
还以为是床榻太小,挪了大半天,距离瞧着并没有变小,黑暗中两眼发花地看去,甚至觉得更近了。
那时候她记得,这家伙面容安宁,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但若是如此,情急之下如何突然醒过来,还眼疾手快翻过身,准确把她捞入怀中呢?
除非一直醒着,时刻紧盯她的动作,随时预判她要坠落,趁她摇摇欲坠的那一刻,先行出手。
......等等?
林知雀灵光一闪,恍然间明白过来,皱起脸蛋回忆那时的一幕幕,屏息凝神支起身子,抬头朝他身后窥视。
果不其然,裴言渊身后空着一大块地方,全是她挪过去的宽度!
这家伙根本没睡,眼睁睁看着她不肯同床共枕,看着她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看着她受不了寒露主动躺下。
再装作熟睡,看着她一寸寸往外挪,跟着一同挪过来,把她逼到床沿,等着她摔下去,再若无其事地接住!
刹那间,林知雀恍然大悟,什么困惑都解开了,彻底看透他的算计,气得咬牙切齿,暗暗攥紧了拳头。
这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
今夜突然闯进来,还爬上她的床便罢了,她看在往日情谊的份上,帮着他隐瞒侯爷,委身在板凳上挨了前半夜。
结果他不仅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等着看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