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之处,甚少有人留心, 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举止有礼有节,只是家乡故旧重逢而已。
沈哥哥素来为人低调, 虽然学过骑射,但喜好文雅,多年未曾上场对阵。
容大小姐性子爽朗豪迈,对文生漠不关心,恐怕连沈槐安是谁都不认得,怎可能莫名看上他呢?
林知雀越想越是困惑,回眸瞥了一眼温文尔雅的沈哥哥,小声叮嘱道:
“容姑娘人很好,你有幸陪她一场,定要尽心尽力,让她玩得高兴。”
不论是什么缘故,一时兴起也好,看上品貌也好,能与容家大小姐结交,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毕竟容家簪缨世家,清流风骨,历代人才辈出,如今父兄皆是位列朝臣,提携一个新科进士只是举手之劳。
沈哥哥自幼苦读,品学兼优,此生追求科举仕途,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兴许他对此不甚了解,她顺口一提,权当是不负他这么多年的善意了。
“哦......莺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槐安温顺地跟在她身后,步子始终与她一致,眸光泛上不甘和遗憾,苦恼地长叹一声。
他近日刚授官,如何不知容家的权势地位?
可他不在乎什么大小姐,也不想攀附仪仗,只想与莺莺独处而已。
难得见一面,她气色不如从前,脸蛋也瘦了,杏眸藏着忧愁的心绪。
他想好好与她说话,带她出去快活,就像儿时坐在树荫下,一边荡秋千一边说笑玩闹。
沈槐安有太多话想说,想把心意明明白白告诉她,可又怕辜负她一片好心,给她增添烦恼,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能做的只是顺从,按照她的心意来做事,只要能哄她高兴。
不一会儿,二人走到了马球场内,伫立在三匹高大骏马前,像是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知雀规矩地行了一礼,还未起身,裴言渊的声音就冷冷传来:
“莺莺上回说,不认得他?”
听了这话,她懊恼地咬紧后槽牙,想起许久前竹风院的一幕,无奈地皱起小脸。
那回本想去见侯爷,谁知踏入书房,迎面与沈槐安撞上。
她慌了心神,不愿让他瞧见这般落魄狼狈的处境,埋头朝偏僻处狂奔,试图甩开他。
恰好跑到了竹风院,裴言渊听到动静出来,将她整个人禁锢怀中,质问这人是谁。
她佯装不认识沈槐安,也自知如今的身份,他们不如不认得。
那次之后,这家伙总有些不对劲,时不时提起此事挑刺,她顺毛好久才算揭过。
未曾想,他们会再次撞一起,这家伙还记得清清楚楚。
林知雀眸光潋滟,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