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些豪门大户摆下宴席, 递了请帖,当晚宴请宾客,一道从马球场回到府邸。
裴言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作为五皇子身边曾经的红人, 早已备好一切, 赔着笑脸请同僚赏光。
其实,他倒是想请五皇子, 毕竟近日丢了颜面,暗地里被人耻笑, 无论做什么都不顺。
想当初,五皇子视他为左膀右臂,亲临府中议事,侯府是何等风光。
谁料形势比人强, 二弟风头正盛, 他也尝到了人情冷暖。
若是五皇子能再次驾临,以示看重和慰问, 他就有挺直腰杆的底气,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奈何他连面都见不到,送去的请帖被退了回来。
听内侍公公的意思,四皇子来势汹汹,朝堂上公然与五皇子对峙,翻旧账找差错,五皇子应接不暇,成日里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见人。
尽管说得十分委婉,裴言昭还是听出其中深意,一颗心沉了下去,苦笑着离开。
四皇子与裴言渊联手,是钻了他疏忽大意的空子,他成了罪魁祸首。
而他与二弟是亲兄弟,万一五皇子不信任他,质疑他的忠心也未可知。
哪里是没空见人,说到底是不想见他,想要避而远之罢了。
裴言昭神色凝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拉拢之前追随他的朝臣与幕僚。
虽然他从未这般放低姿态,心里千万个不乐意,但别无他法,起码不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过结党营私这种事儿,他不敢摆在明面上,故而今夜宴席,他请了不少外人,维持面子上的欢快和气。
这也导致他最不情愿的局面出现——
既然是寻常宴饮,那便是图个乐呵,裴言渊可以随意来往。
果不其然,宴席开场,裴言昭刚到不久,就瞥见不远处一道玄色身影。
裴言渊走出废院,脊梁竹节般挺得笔直,步子悠闲散漫,俊容从容淡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轻轻颔首就绕了过去,与世家公子闲谈。
不一会儿,不少来客都注意到裴言渊,礼貌地笑着寒暄,并未有轻慢之意。
而他亲自迎宾,脸颊笑得僵硬,看尽不同的脸色,窝了一肚子火。
裴言昭愤愤不平地攥紧掌心,想到二弟与林知雀亲密依偎的画面,怒意“蹭”的一下蹿起来,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嘴角阴冷地抽动。
他的眼前浮现林知雀的笑颜,懵懂纯洁如同栀子花,忽而很想把纯白花瓣狠狠撕碎,肆意享用践踏,再狠狠丢在二弟面前。
更是好奇,如果二弟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变成那副肮脏可怜的模样,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喜欢呢?
这个念头深埋心底,随着嫉恨与怒火,一同蔓延扩散,几乎成了不可抑制的执念。
裴言昭想象着二弟看到一切后,愤恨伤心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欣慰地快要笑出声。
这段时日的委屈和屈辱,终于得到慰藉,仿佛能从中找回曾经的骄傲,愈发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