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问她,还想去哪里,是这个意思吗?
单看这句话,语气似乎有些怪异,但她没精神细想,权当他是正常询问,下意识道:
“我、我想去竹风院,你带我去嘛......”
此话一出,裴言渊意外地挑起眉峰,敛起眉眼间的探究,云淡风轻道:
“为何要去哪里?”
她中了兄长下的药,思绪全都乱了,说话含糊不清,无暇顾及前因后果。
人在这个时候,大多会遵循内心所想,再无别的考量。
他以为,她会想去倚月阁,因为那是她安身的方寸之地。
抑或是想回到金陵,因为那是她的故土,有她曾经幸福美满的家。
可他从未想过,莺莺会在这时寻他,会主动踏入竹风院。
毕竟这是他的地方,而他是裴言昭亲弟,她定下婚约后,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要带她去竹风院,却不知她想去的,正是他的身边。
“嗯......我也不知道。”
林知雀头疼地思忖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底的感觉也无法形容。
眼下这般难受,她应该快些回到倚月阁,洗漱歇息才对。
但她不想回去,因为这样只能独自忍下所有折磨,桂枝还会劝她妥协认命。
她也不是怪桂枝,这丫头一心为她好。
任凭是谁,都会觉得她不识好歹,侯爷给了台阶,就应该顺势往上爬,顺从侯爷的心意才是。
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愿这么做,不想这么做。
而竹风院的那个人,是唯一不会这么认为的。
林知雀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裴言渊的面容,懵懂地歪着脑袋,扒拉这人的肩头,没底气道:
“兴许二公子在竹风院吧,只要我去,他就一直都在。”
说着,她忽而一顿,生怕眼前之人不明白,生涩解释道:
“哦哦,你应当不认得他,只认得侯爷,府中之人皆是如此。
但我一直记着他,时常去竹风院,他......很好。”
林知雀绞尽脑汁,终究想不出如何形容,磕巴了半天说不清楚,只能用再简单不过的言语,把心底的直觉说了出来。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前言不搭后语,还是对一个外人说起,实在是不成体统。
但不知为何,今日就是忍不住,一想到裴言渊,就有一箩筐话要说。
裴言渊蓦然勾起唇角,饶有趣味地凝视着她,追问道:
“我......你说的那位二公子,他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