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得飞快,林月虞坐不稳,在车厢内颠来倒去。
宫君墨并未与她同坐,却将马车的门锁死,任凭她如何锤打外面的人也没反应。
林月虞心挂二公主,在马车门开的那一刹那拼命的往车下挤,两个乾元直接架起她的左右胳膊,硬压着她进了太女府,并将她关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放我出去!”林月虞握拳一下下的敲打着门框,厚重的木门岿然不动。
她喘着粗气,背靠着门往地上缩,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
后脑勺靠在冰凉的实木上,一股奇异的香薰钻入口鼻。
林月虞浑身一个抖索,被这甜腻的香薰唤起了被强迫脱光衣服的记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个空旷寒冷的房间。
不!不对!
林月虞定睛一看,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雕床赫然呈现在视野里。
那段她想要拼命遗忘的记忆就在咫尺。
“不!不!”林月虞颤抖的转过身去,拼命的扣着门缝,身后像是有一个突如其来的恶鬼,正打断吞噬她。
脆弱的指甲被门缝折断,鲜血彪了出来,林月虞似不知疼痛般,拼命的往门缝挤,好似只要这样,她就能逃离这个房间。
门框被染成了红色,林月虞的双手双脚发麻发木,她哆嗦的蜷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坚固的房门将她与外界隔绝,屋里屋外皆一片黑暗,像是暗示她进退均为深渊。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林月虞眼睛上时,她还在下意识躲避,被困在黑夜中太久,竟对光亮生出了敬畏。
等眼睛终于适应了悄然而至的亮度,她才知晓自己靠着门边躺了一夜。
“太女殿下回来了。”
听到婢女们的说话声,林月虞又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把手指含入口中以阻止她的瑟瑟发抖。
“太女殿下何处快活去了?”戴着红色帽子的男人信步闲庭的走来,宫君墨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径自往里去。
红冠男“啧”了一声,追了上去,“太女走的潇洒,却把烫手山芋抛给了我,你那小少傅还在屋里,太女,你看着办吧!”他弹指一点隔壁一屋。
宫君墨蹙眉道,“怎么在孤房间?你没把她送回去,把她弄到了这里?”
红冠男叹道:“果然殿下的心难以揣测,殿下昨日将她往车上一推,却一言不发,属下们如何知道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把她送回去。”宫君墨面无表情道,抬腿就要往书房走。
红冠男转了转眼睛,露出两梨酒窝,“小少傅哭闹了一个晚上,殿下不安慰一下?这可不是对待美人的好方法呀!”
宫君墨斜眼瞧他,红冠男用中指敲了敲自己的嘴,退了下去。
红杉木门就在眼前,却又好像相隔很远,宫君墨将手掌按在门上许久,方才将门推开。
林月虞双腿发麻,只得用手撑着地坐在地上,一听推门声,她便就使劲往后推,见对方向她伸出了手,更是紧张的将脖颈撇开。
悬在半空中的手凝固住,那道遮住阳光的身影冷冷道,“看来少傅并无大碍....”尾音未落,对方声线一转,变得急切起来,“你的手什么回事?”
林月虞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是被自己的手抓出的血痕,咬嘴不语。
染红的手指被宫君墨拽住,“拿金疮药来!”她向门外走到的婢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