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的医术甚佳,尤其擅长些太医院都未曾没见过的怪异病症,但如今少傅迟迟不醒,却是把他也难住了。
他的师叔,会比他的医术更加高超吗?
周墨面露眼色,迟疑道:“我这师叔,我本是不欲说的,因为我这师叔,是个相当苛刻之人。”
宫君墨并不在乎这位大师苛刻不苛刻,她在意的唯有……
“只要能让少傅醒来,他提出如何苛刻的要求,孤都可以接受。”
周墨叹了口气,“太女有所不知,我这师叔,有个毛病,那便是对方若是不顺着他的意,他便要管你是谁,一顿刁难……这便也罢了,她还个极其清高的看病规矩,那就是.....他从不与权贵看病。”
宫君墨并没有点评他这奇怪的规定,而是淡然道:“少傅至纯,并非权贵。”
周墨刚从药房出来,就看到一脸上洛痣的待卫疾步走了过来。
“先生救我!”小待卫一脸菜色。
“你如何了?”
“不是我,是那林叁糕。”
“林叁糕又如何了?”
小待卫扯着嘴皮,哭丧个脸道:“不是那日……那日……太女去了贵妃旧宅吗?太女在房内发了情,而后陛下来了,要进屋,我等急得不行,差点拦不住,林叁糕以贵妃之酒为由,这才劝退了殿下。”
“陛下一直记挂贵妃,因他此话,这才终未进入,倒也合理,但此事为何惹得你如此焦急?”
“关键是……关键是……”待卫的嘴里像被插了炮竹,声音抽抽道:“我以为,这是林叁糕这小子突然开了窍,知道在陛下面前怎么帮主子打马虎眼了。”
“未曾想,他……他……他第二天,居然真的问我贵妃那花酒怎么做!”
“什么?”周墨将刚刚呼进去的空气呛得吐了出来。
小待卫继续诉苦,“只因为我小时候当过贵妃盛酒小仆,他从几天前追问我到了现在!”
“我这才知道,他是真的以为殿下那天是在喝花酒!只是见我们都不想让陛下进去,还以为是怕陛下撞见殿下发酒疯我们才阻止。”
“而且,而且,他是真的想要贵妃之酒的配方,他说他要自己做!”
周墨嘴角抽搐。
不过,倒是真的在发酒疯。
“他还想要去问殿下!”小待卫又补上了一句。
周墨做严肃状,“你可千万要拦住林叁糕!”
将可怜巴巴的小待卫打发走后,周墨脑中万马奔腾而过。
贵妃之酒真的如此……说的我也想……
府里打鸣用的大公鸡将头掉了过来,昂这脑袋看着他。
好似在洞察他的心思。
“别看我,我才不想喝什么酒。”周墨对着大公鸡的方向小心嘀咕,像是要急忙澄清自己一般。
大公鸡将脑袋瓜往地上一扣,再次啄米去了。
宫君墨很快准备出了一大批礼物,周墨白了脸,“太女可别带这些!你这不是让我师叔觉得你在故意收买他吗?”
“先生且看。”宫君墨打开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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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件箱子。
弥漫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这……虽是我师叔的最爱,但因着他的脾气,太女还是不要送出吧!“
“孤且装上,回头再说。“
太女决定的事显然不愿折返,满满当当的名贵药材终还是被抬了上去。
“我入宫后,师叔认为我伺候了权贵,变得一身铜臭,便与我断了联系。本来他云游到了京城周围的村落一事,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因着我不定时会出城到乡下,收些药铺中少见的药材,这才听闻了他来了这里。”周墨在马车上挪着屁股道。
宫君墨虽然已做了好被一道大师刁难的准备,但听到周墨一再重复这位大师的定位,还是有些皱间紧。
一行人进了村。
说是一行,其实也就是一个换上便装的太女,一个太女的谋士兼药师,一个小待卫罢了。
周墨进村口时似有扭捏之状,惦着脚,遥遥的望向左排第叁户门口架着木桌的白衣老者。
那老者鹤发童颜,颇有精神头,木桌前围了一桌的百姓,将他的门前聚了个水泄不通,这还不算完,四面八方看去,更有很多的百姓源源不断的往那里涌去。
这就是那位一道大师了!
宫君墨想。
她嘱咐几人耐心等待,直到进了晌午,村民们人少了,他们才插了空,能钻进去。
周墨本是带路了,却走在了最后,好似胆颤的很。
一道大师桌前只剩下了个幼儿,幼儿匍匐在地上玩石头,大师自己则半闭着眼,整个人瘫在了座椅的靠背上,双手支过脑袋,似孩童似的打着哈欠伸懒腰。
这一动作,倒是……有点点违和了他在宫君墨心里那仙风道骨的印象。
“怎么这高冷老顽固升级成老顽童了?”周墨喃喃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道大师的眉眼便抬了抬,与他的双目打了个对视。
周墨心里“咯噔”一声。
一道大师的眉毛沉了下去,如针的眼芒扎着他。
“呦这不是我师妹坡有出息的医术高超的大弟子吗?”
一道大师冷笑道:“怎么今日得空,还来了这么的贫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