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谁能劝住他?
若不让他发泄发泄,世上能有几人得其所爱?又有几人失而复得后又再次失去?
而此刻,京都皇城之下,千万军马整装待发,只等新君一声令下。
大总管自皇城正门而回,见这阵势吓得赶紧回本易宫。
“太上皇!不好了!陛下像是要出征!此刻皇城之下已然整装待发了!”
下棋二人的动作皆停,文昭帝愣了愣,随即继续伸手将白棋捡了起来。
“随他去吧,他这是心里憋着气呢,现在缓过来,打算去清算了。”
老丞相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心中猜测一番问道,“陛下这是要去攻晋?”
文昭帝笑一声,摇摇头。
老丞相不解其意,有些迷惑的看着文昭帝。
文昭帝淡笑不语,挥手叫大总管把自己的药端来。
“他这是要去漠北,把漠北打下来。”
漠北?
陛下去漠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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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一日,晋国女君登基大典之日。
当日,也是千明送来的和亲贵女岑兰抵达千明的日子。
新君着一身金红色衮服,头上戴的是世间难寻的十三金步摇,其上绣的并非凤并非龙,而是边疆神鸟青鸾。
至风雨二城起,晋国上下皆朝皇城放下伏跪,迎接新君。
沈容看着眼前这长长的阶梯,尽头上一把金雕玉琢的龙椅,两侧为十三城城主,亦是现在的十三王。
她眼中冰冷,身上的衮服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头顶的十三步摇摇摇晃晃,每走一步便是步摇之间清脆的撞击之声,格外清晰。
除此之外,还有祝铃的声音。
每走一步,祝铃声响。
青鸾衔祝铃,万世降穗福。
她一步步登上那个高高的位置,像东南眺望,目光悠长,似无焦点。
太想他了。
沈容笑了笑,眼中有些湿润。
你为帝我为君,究竟何日才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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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虽残虐,但却勤政。
秦顾坐在书房之中批阅奏折,这些日子几乎没去过其他地方,醒来就是处理政事,贡之都不知道陛下究竟有没有合过眼。
皓月当空,夜风缱绻,一道人影自皇城外而来。
秦顾眼前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一番,他写字的手一顿,薄唇轻启,开口道,“怎么样?”
来人是白说之,这几日被秦顾派出去调查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