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楼中的卷宗均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暂时也不知他们究竟有目的。”风茗回到大堂中时,在二楼的窗边见到了正漫无目的眺望着洛都街市的沈砚卿。
对方闻言收回了目光偏过头看向了她,笑道:“如此便好。”
风茗回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一支信号烟花,斟酌了片刻,终是再次开口问道:“方才先生可曾注意到北方天际的信号烟花?我总觉得……那不太寻常。”
“这正是此前宁叔着人去北郊打探的消息。”沈砚卿神色略微严肃了几分,道,“那些人截下‘你’的车驾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不过这也算证明了,赵王的合作者多半确实是在风城与你颇有龃龉之人。”
“想必如此。”风茗蹙着眉听罢,颔首问道,“那先生眼下可有什么对策?”
“水来土掩罢了。”沈砚卿笑了笑,“如今赵王正全力进攻洛阳宫,这洛都之中除却他的盟友,恐怕无人敢妄动。”
“难不成整个洛都之中,竟无人能阻止他杀死长秋宫篡权么?”
“有传言金墉城左近有一处连通宫闱的密道,我已着人埋伏在西郊附近,酌情击杀前去堵截的可疑之人。”沈砚卿的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快意,“至于剩下的……我猜长秋宫即便如此,也仍旧是凶多吉少。”
风茗有几分不解:“那……先生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给故人卖一个手刃仇人的人情,而且……”沈砚卿说到此处,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愿没有了这些人,她能活下来吧。”
“先生说的是……”
风茗乍听得沈砚卿此言尚且觉得有几分迷惑,再细细想来,却是心中一惊:难不成,玉衡想要凭借她一人的力量去刺杀韦皇后?
她正待开口相问之时,却倏忽间觉得身侧一阵冷风凌凌袭来。
风茗悚然一惊,回神之时却已然被沈砚卿推至一旁避开了利刃的锋芒。她惊疑之下本能地转头看去,正见得沈砚卿袖剑出鞘,寒光一闪之间已然抵住了来人的攻势。
而一旁转角处的雕花窗户已被破开,想来这便是此人进入楼中之处。
“你们风城杀起自己人来,都是这么干脆的?”沈砚卿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蒙面的来客,半晌却是挑了挑眉,颇有几分讥诮地笑了起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加大手中的力道将对方的刀刃格了回去,而后脚步一动微微侧身,有意无意地护在了风茗的身前。
蒙面来客亦是冷笑:“比起你们中原人来,还是甘拜下风——你说是不是呢,应岚公子?”
“阁下费尽心思来此,便只是为了说这些?”
沈砚卿的语气中仍旧是带着散漫的悠闲之感,风茗却是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他袖中暗暗攥起的左手。
“当然不是。”那人干笑了一声,直直地向着沈砚卿抛出一个物事,“替主人转交一件东西,顺便带上一句话——我家主人并不打算与公子兵戎相见,所以,不妨循着这件旧物前来一叙。”
那件旧物在空中划出一道天青色的弧线,沈砚卿只是抬手便接住了它。然而在看清这旧物的一瞬间,沈砚卿却不由得微怔了片刻。
也就是乘着他这片刻的分神,那人飞速地跳出了来时的窗户,带起一阵劲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先生,可需要去追上那人?”风茗见此情形,免不了有些担忧地走上前来,出声询问。
沈砚卿已然从那一瞬的失神之中恢复过来,他眉峰轻锁,最终却是摇了摇头:“不必,只怕也是追不上的。”
风茗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手中的旧物之上,那是一块早已残破得只剩小半的琉璃玉佩,其上仍旧有着纵横交错的裂纹,磕破的一角之上似乎还沾着陈年的血迹。
她细细辨认了一番,却又发现琉璃佩上残存的笔画刻痕,似乎原本当是一个“岚”字:“先生,这是……”
“昔年的一件随身旧物罢了。”沈砚卿似有几分疲惫地阖了阖眼,叹道,“兴平元年廷尉寺出事的那夜,我便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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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伪造了旧书房前尸体的身份得以遁出洛都,想不到……”
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了片刻,将那枚破碎的琉璃玉佩缓缓握紧:“但愿他们只是事后偶然得到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