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之外的郊野是朦胧春意尚未到达的地方,鸿池左近的意园废墟更是尤为荒寂。而谢徵走出营帐向着城池的方向远眺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情景。
“听说了么?昨日的洛都似乎放开了些禁制,不少权贵的车马皆是争相出城。”谢徵回望了一眼营帐内,忽而开口道。
“赵王盘查了这几日,也确实该有结果了。”营帐之中的人很是慵懒地开口,“即便没有,也不好惹怒了那些世家之人。”
“我这里可是没有任何白虎符的消息,难不成……”
“别急啊,这才多久?”帐内的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意味调侃着,“谢小将军,你看,我都尚未急成这番模样呢。”
“你还会有着急的时候?”谢徵觉得他们二人这般交谈的模样属实太过奇怪,索性转身掀帘而入,“我说,你不打算出来看看?”
沈砚卿枕着手臂散漫而悠闲地躺在简朴的床铺之上,尽管气色略显苍白了些,眉目之间却仍旧是一派写意风流:“风蔚约摸这两日也该到了,加上白虎符,应当足够。”
“你未免太过自信。”谢徵有些无奈地在一旁席地而坐,偏过头看向他,“我可只动得了这里的一万人。并州定北军那里的意思是,赵王悖德,但定北军兵力有限,不可妄动。”
“难道谢小将军当真不曾与如今传檄声讨他的藩王有过往来?”沈砚卿颇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仍旧笑着,“放心吧,我比你更希望他们早日败亡。”
“你这哪有半点希望的模样?”谢徵一时被他气得有些哭笑不得,“便是不说其他,赵王可不会如风连山对九小姐那样优待长缨。”
“或许……”沈砚卿偏过了头径自看着营帐的穹顶,却没有再说下去。
谢徵隐隐地觉得他的神色似有几分藏不住的凝重,只是未及开口,帐外便已有人高声来报:“校尉,营外有人前来求见,只是我等觉得来路可疑,故而不曾放行。”
谢徵霍地站起身来:“何人?是从洛都来的?”
“看方向确实如此。”
沈砚卿从床铺之上坐起身来,还不及阻拦,谢徵已然大步流星地掀帘而出。
相比于前几日的肃杀,此刻的营地大门之外确有几分热闹。
“当此之时,谢校尉岂可轻见来路不明之人?阁下请回吧。”守卫的士兵仍旧是毫不领情地横槊阻拦。
“……好,那么你们究竟需要怎样才愿意引荐?”流徽扶了扶额头,忍住了动手的冲动,“事出紧急,今日我们必须尽快见到谢徵公子。”
“那么阁下便请告知缘由。”守卫士兵仍不退让,“既非名门郡望之人,我等不敢尽信。更何况近日即便偶有洛都望族子弟来此,也不过只是为了寻求庇护。”
流徽瞥了一眼他们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自是觉得不妥:“这缘由若是能够直接告知你们,我们可就不必在这里饶舌了。”
“之前那些亲自前来求见的望族子弟也是这般说辞,最后他们都——”
“总不会都死了的。”流徽面上了无任何表情地打断了守卫士兵的话,心下想着自家公子没有选择在这时出面与他们徒劳地交涉,当真是颇有预见。
“……都离开了,至于生死,无人得知。”守卫士兵猝不及防地被他这番话噎了噎,最终只是道:“对不住,请回吧。”
流徽远远地见得似有一名长官打扮之人自营内走来,便转而纵身跃上了马车,不紧不慢地扬声道:“那好,就请诸位告诉谢徵公子,若是不愿出面,谢小姐的性命,便不知还有没有人能保住了。”
士兵们尚在为他这突变的态度一怔,便听得身后谢徵急急地大步走来,高声道:“请留步,是谢某怠慢了。”
流徽阴谋得逞似的笑了笑,重又跳下了马车:“谢徵公子。”
横槊相拦的士兵见此只得暂且收了手,为谢徵让开了道路。
“不知阁下何出此言?”谢徵向他拱手简单地行过礼,目光扫过了他身后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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