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总想着还钱,为了还钱还让别人养,他就有些烦躁。
纵然纪年有千亿家产,但这一刻,他觉得那些家产就像个笑话。
没办法花在心上人身上的钱,说到底就是一张废纸。
这么想着,纪年的神色里就染上了落寞和失意。
恰在这时,虚掩着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陆西连忙站起身,用力过猛,头还磕到了上铺的横杆。
“咚”的一声十分响亮。
“……”
纪年见陆西痛得都没了声,捂着脑袋慢慢蹲到地上。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要伸手给他揉揉。
陆西却一把挡开纪年的手,脸色涨得通红地拿起一旁的衣服,钻进了浴室里。
肖瑞洋推开门时正在玩手机,一抬头,陆西已经甩上了浴室门。
肖瑞洋看向纪年,展开一个明朗得略显傻气的笑,道:“年哥,我先上去睡了啊,熄不熄灯你们随意,我开着灯也能睡。”
纪年敷衍地“嗯”了一声,看向紧闭的浴室门。
***
陆西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纪年最后表现出的失落样子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水声中,纪年的声音也会时不时地在耳畔回响——
“你就是为他放我鸽子……”
“赶在一小时内把六千字检讨写完……”
“为了……听你说一声忘了……你本来就没打算去……”
“是我自说自话了。”
陆西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睁开眼,丧厌的表情里透出一股子烦闷,他又想到纪年是个玻璃心,过于难过的时候可能还会哭。
这么想着,陆西的心情愈发煎熬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闯入脑海:“洗白了钻被窝,年哥准快活!”
陆西站在花洒下发了会儿呆,接着,莫名其妙地抬起自己滚着水珠的小臂盯着看。
……嗯。
……挺白。
……
晚上熄灯后,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肖瑞洋那边还亮着手机灯光,一看就是没睡觉。
纪年不知道在上铺做什么,但似乎并不安稳,每隔几分钟就会弄出点动静,或是翻个身。
上下铺有联动效果,上面有一点点动静,下铺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陆西轻拧了下眉,不得不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向上面的床板。
纪年这时又翻了个身。
……
纪年也不是故意不睡觉。
只是家里的豪华大床睡惯了,一下子换成宿舍的单人铺,再加上他人高腿长,只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动不动就要踢到床尾的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