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很些有椎心的感觉。这的确也是我所担心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点使我们汉族一直不敢放开怀抱去认识其他的民族,不肯相信他们也有着与我们一样杰出的人才,不肯包容和原谅。我不同意这种观点。事实上,我尊重每一个民族,从武陵蛮到南中蛮,从羌族到匈奴。在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父母所养,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在这世界上,除了杀伐之外,应该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让大家一起存活下去。
我对刘巴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世间的仇恨都是一代代的埋下的,不去解,永远也解不开。朕也知道胡汉分野太大,不容易处置,但眼下与他们接触,只是一个章程,朕的心胸,怎么也不能比檀石槐和轲比能还小吧。檀石板敢于重用汉人,轲比能敢与我接接触。难道我反不如他们?”
刘巴说道:“鲜卑与匈奴一样,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穿短衣,住毡房,崇尚武力,好勇斗狠。塞外困苦的生活也造就了他们强悍不屈的性格,这种性格使他们显得侵略性十足,经常搔扰边境地区,抢侵汉人的财产。当年在幽州时,幽州刺史刘虞曾经用怀柔的办法,他给收拢境外的胡人,给他们土地和种子,教他们种田、建房子,关心他们的生活……公孙瓒则是另一种方法,他建立强大的部队,严酷的打击所有敢于挑衅他的权威的人,甚至为一点事将其灭族。但是成功了么?没有,他们两个都没有解决边患,鲜卑与大汉还是年年交战,乌桓也是降了又叛,就算是已归化大汉上百年的匈奴,一有风吹草动,也开始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陛下不要小看了这些异族,他们的强大,他们的凶狠,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对这些鲜卑劣种应该赶尽杀绝,与之盟约无异于与狼谋皮。”
我笑了:“尚书令过虑了。鲜卑的确强大,所以他们能击败匈奴,能占领大草原,能年年进攻我们。但是联也不是无能昏昧之主,何况有孔明,有你们,朕不相信还能让这些蛮人赚了去。眼下天下纷乱,群雄并起,人们总说现在是魏汉吴三国,其实朕把这个世界看成七国,大汉天下三分,魏汉吴是三国,鲜卑三分,西、中、东三个部落也是三国,而我们西方的西羌国也是一国。朕的目标是先收拾西羌国和步度根,把周围的问题都解决了,再集中精力对付曹魏。朕可不想曹丕那五路大军四面开花齐攻季汉的经历重演。朕觉得,咱们的眼光能看多远,咱们就能走多远,如果只局限于魏和吴,那么咱还只是在棋盘的一角撕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这样说,刘巴自然也无话。说起来,我这个皇帝虽然年青,但行事举止颇有贤主之风,私下议起,有说我象高皇帝的,有说我象光武皇帝的,其实这还是我少时在荆州,得水镜先生等人的提携,落得的名声。而我取雍凉一战,也把我的声望抬到了相关的高度。在季汉,我的话还是有相当的份量。而我不是父亲那样的开国之主,所以也不象他那样为人强势,说一不二。我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缺点,所以遇事与诸大臣商议,不能议决的由孔明和主要负责之人进行决断。这样一来诸大臣都觉得我尊重他们,所以反过来他们也尊重我,就连与不喜欢父亲的刘巴,眼睛长到额头的廖立,在朝堂上对我都还是客气的。
说服了朝内大臣,于是接见鲜卑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