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任上城交令,我笑道:“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杨任面现微笑。我们两个相识时,我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眨眼间将近十年过去了。
司马懿见第一次攻击无效,收拾残局,扑灭火势,捡拾盾牌,再次卷土重来。从城上看,魏军竟似不慌不忙,仿佛没有受过任何打击一样。
见状,杨任再次请战。我看看廖立,廖立适才见我让杨任一击而中,对我满是敬服之色。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本领。此时见敌人重施故计,也自然而然的望向杨任。我心下不由长叹,在荆州,廖立与庞统齐名,先生对此二人推崇备制,认为不在自己之下。我不知道是先生故意搞高别人还是怎么的,可是庞统是人才出益州便中了个简单的埋伏而死,眼下廖立在阵前却又这样。不过转念一想,也自释然。凭心而论,廖立也的确是不世出地奇人,才思敏捷智计百出,在朝中一立有如鹤立鸡君,把旁人都比了下去,自从那次受挫之后便放弃了原来的孤高。精心任事任劳任怨,思略清晰精明决断,帮着我拾遗补缺骧谋参赞,可是出了大力。用惯了他,我也习惯性的让他帮我出力了,但是此时一看,他在后方运筹帷幄之中还可以。当日听司马懿前来他比我要镇定的多,可是现在身临前线刀击矢飞,看着凶猛的魏军逼近,早已有些慌了。论及镇定竟还远远不及我。看来,如先生那样未经战阵,一出山便能令天下为之惊叹的奇才还是唯此一人而矣。
当下我笑着摇头对杨任道:“不用。此战你去不得。此时那城门处,最少也得有曹魏几员上将在,你若去了,必中伏击。”
杨任点头,廖立地脸却一下子红了。对他来说,作为一个谋士,就要事事想到君主的前面。言必中,计必成,张良那样扶佐君王,立下盖世功业,不让君主操半分心是他的梦想。但是在父亲那一代就没怎么听过他的计划,眼下好不容易成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官员,却并没能做到最好。
我当然不会怪他,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先生那样的全才,只要针对其特色发挥其特长就可以了。何况我自己本身就是缺点重重,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不够精明,我不够精明,所以就比旁人多一份宽容。对我私心里来说,有缺点的比没缺点的完人更好接近些,起码互相知道缺陷,开个玩笑什么的不用担心没办法回击。还好,廖立虽然临敌经验不足,我却是长于守城地。
我对来到身边的李晟道:“我让你准备的小油罐准备好了么?”李晟点头。我对身边的白耳精兵道:“准备了。城六前吊桥外五十步远。”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居高临下,用手投也是困难的,但是我在与匈奴人交往时,发现他们有一手投石的绝活儿,已经让这些白耳精兵都学会了。他们用一条皮索第一个皮兜,以旋转之力将小油罐拖出,既准又狠,就象一群麻雀飞向麦田,纷纷落在新建成的龟壳上,登时碎裂,油溅满地,与此同时,数十支火箭飞出,落在那里,我略测一下,便算好了,要想伏击再次出城的汉军,那个位置正好是汉军首次攻击之力已尽而新力未生之时,所以敌人没有埋伏便罢,若是有的话,肯定就在那个位置。大火登时冲天而起,虽然坚盾难燃,直以火箭点不着它,但加了这么多油,立时燃成一片火海。这次地火比第一次用火把点起的可大多了,那附近地曹魏军兵纷纷大叫着丢下盾牌四处逃散,王双与夏侯霸也纵马而走。火焰中心,我看到一个人身形如电,带着一串火光翻滚着射向远处,手足还拿着已被点燃的弓矢。我心一动,此人样子好生熟悉,刹那间与阎艳、阎×的身影重叠起来。他定是阎焕!怒火登时燃起,灵儿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李昂也是残在他的手中。可恨他逃入了魏阵之中,不然的话我定要亲手射杀了他!(当然,能与不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