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黄权在旁大怒,喝道:“佞臣大胆!”这一嗓子不单黄皓一下子跪在地上,连我都吓了一跳,却听黄权说道:“眼下季汉正当危机重重之时,曹魏东吴,狼子野心,共同攻伐,前线将士浴血奋战,衣食不足,此雪提前降落,不知有多少人可能因而冻伤冻死,民间百姓,也不知有多少可能因雪而压倒房屋,无家可归,你在陛下身边,不劝陛下心忧天下,反而弄什么梅花雪水这种穷奢淫逸之事,是何居心?!陛下,臣下请旨,斩了此人!”
我被这黄权说的好生无趣,采集梅花雪是我的主意,他哪里是骂黄皓,分明是在说我。可是他也算一片忠心,又抬出家国社稷,我为此与他争执却又犯不上。我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黄皓,心想这个在历史上也算有名的人物,可在今天的季汉朝中,不仅没有历史上左右朝局的能力,简直是个代我受过的可怜虫,口中说道:“尚书令大人心忧天下,体瓴苍生,朕心甚慰。不过朕早在月前就安排将冬装发到前线,这些日也下令各地属官司巡察地方。尚书令这样说朕,未免有些失于苛刻了吧。”
黄权面容不动:“陛下,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啊!”
我闭口得了,他引用父亲的话,我难道还能反对不成?当皇帝有时也是很难啊,刘巴,黄权这样的人,恨不得我一点个人乐趣都没有了才好,他们地道理是至尊无私,当皇帝就得胸怀天下,就不能有个人爱好,古有好吃而亡国的,有好色而亡国的,有好出游而亡国的,有好鹤亡国的,这些都是我的教训。
不过我并不会傻得与这样的大臣来较真,他说我就听,他恼我就笑,反正我不会误国家大事,也不会事事由大臣摆布,当皇帝都八年了,怎么一点度量都没有呢。进言是他的天职,纳谏是我地选择,若因一言不和而生气,那就向昏君的方向迈进了。
当下我大笑两声……权得新回殿议政,心中想着,下次再弄梅花雪,决不能……的面。
果然,一回大殿,黄权立刻就精神了,拿起奏章,说道:“陛下,这里还有几份奏章没有议完,适才说道,车骑大将军平定邺城已四个多月,由于冀州各处无粮,难以与季汉相争,纷纷归顺,眼下曹泰率虎骑残部东逃浮阳,与典满部汇合。由于我军封锁黄河一线,他们南渡不成,只是北下,眼下张苞,关兴,马岱等几位将军正在追击围歼,大将军言道,若顺利的话,可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将之平灭,不过,微臣以为,车骑大将军所思过于轻易了些,曹泰典满,皆为世之虎臣,冀州之地,亦为曹魏经营已久之地。若这两处残部与河南魏军勾结,再加上地方曹魏旧部有心放行,死中逃生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陛下还是亲自下诏,向大将军陈述其间利害,让他集结重兵击杀此二人,万莫掉以轻心,纵虑归山才是。”
我想了想,道:“这两人的确惹下不少乱子。有他们在冀州流蹿,冀州官民人等就不会安心向汉,不过车骑大将军此时将重点放在民政之上也无可厚非。卫凯在断曹真后路时,把一切都做得太绝了,除冀城外,其余地方的粮草都被搜刮一空,虽然这一季的粮食下来了,但还是有不少因大战而抛荒地百姓没有饭吃,若不安抚,形成流民,酿成暴乱,也不是不可能。这样就动摇了季汉在冀州的根本,而且大伤天和。如此一来,民政与军政就对立起来了,集结兵力,会影响民班政,不集结军力,他们同样了扰乱冀州,但其间又有轻重缓急不同……放虑归山么?公衡大人,你说他们若有机会逃往河南,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