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的长子名唤于丹青。
于丹青,容貌温和,他在启夜里做夫子,给半大的孩子们启蒙。
一家人坐齐后,林璇笑容平易近人的在饭桌上同他们交谈。
萧敬一直接受的都是世家贵子的教育,他在饭桌上一贯奉行食不言。这是他第一次在农家寄宿,但他却不会觉得不适应。
他认真的听着林璇不着痕迹的从余家人口中问出当地赋税。
“卫国赋税相比他国和帝都可真心不算高。”林璇压低了嗓音,故作疑虑,“说句大胆的话,无官不贪此话不假,不知那些大人可是按照卫王定的规矩办事的?”
“郎君慎言。”
于信正色道:“老朽乃启夜里里正,也是芝麻大的小官,别的地不敢说,只说这卫都锦城郡却是无人敢欺上瞒下的。”
听他说得肯定,萧敬不由问:“老丈为何如此肯定?”
“二位郎君有所不知。”于信喝了口浊酒,眼中全然崇拜,“锦城郡曾有位大人多收了民脂民膏,导致百姓苦不堪言,证据确凿后王上就立即判了他五马分尸的酷刑。”
“那刑罚在锦城大道举行,王上要求所有在卫都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必须观刑。”
眼前似乎又浮现那血溅长街,尸.首碎裂,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贪官身死百姓皆心里痛快,但君王也因为过于血.腥暴.力的手段,被一些拎不清的人暗地里说他是个手段残酷的暴君。
每当有此传闻,于信都会出言反驳。
君不见如今是帮他们渡过涝灾饥饿,帮他们惩治贪.官.污.吏,让他们轻徭薄赋吃饱饭的。
王上不仅有爱民之心,也有雷霆手段。
那些一直说王上暴戾的,都是些抬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家伙。
于信是当今卫王的坚定信仰者,说道这事他便胡乱吹起了卫恒,其中还夹带着林璇的彩虹屁。
迎着萧敬打趣的目光,林璇干脆不问了,只捧着饭碗吃饭。
农家里的夏夜是漫长而炎热的,可是当凉风夹杂着稻香吹过,又让人不禁惬意的微笑。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热热闹闹的说完话,于信就带着林璇和萧敬到了卧房。
油灯昏暗的照着房间,于信说话带着卫地口音:“这屋子原先是我小儿子睡的哩!只是后来王上招兵,他便去从军入伍去了,这屋子就暂时空闲了下来。”
昏暗的油灯下,依稀能看出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窗子开了一小条缝,正透着气。桌上一个陶土瓶中,还插着不知名的野花。
于丹青笑道:“这房子内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是家中没有多余的床了,不知二位郎君住一起可能适应?”
于家人都想这床不算小,萧敬和林璇又是兄弟,他们一起住一晚上,应该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