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复杂,但并不糟糕。
周知撑着额头,不知道怎么直视晏行,右手毫无规律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晏行面色如常,未起一丝波澜,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他不是那么白,耳根不是红得那么明显,那么他的伪装其实很成功。
可以说,晏行从容了十几年,就只有这一次这么狼狈。
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很紊乱,必须很小心地藏匿才能不现出端倪,奈何同处一室,总是错漏百出。
深呼吸两轮后周知猛地站起来,想往窗边走。
晏行也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又同时坐了回去。
然后彼此都很有默契地看向试卷。
“你先求出反函数……”
“这里讲过了,”周知显然也很浮躁,心浮手也抖,手指在一秒的时间内分别抖过6、8、9题,“到这题了。”
“啊,好,”晏行扫了一眼第10题并张嘴给他讲了第12题,“这题就是先补形……”
一个凭感觉讲,一个凭意念听。
强行无事发生。
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周知找了个空当随便找借口溜了。
夜晚入睡前,周知鬼使神差地又重新想起这件事。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了很久之前那个酒精味的夜晚。
天气已经入冬,室内温度却好似夏至刚过。
周知将衣服最上方的一粒扣子扯开透气。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周知比上回还要尴尬,连着三天没去找晏行。
但狂言既出,就没有当空话的道理。
于是只能装失忆,厚着脸皮继续找晏主任辅导学习。
过了一个星期,事态才有所转变。
“周知,赶紧换衣服,”曾美萍对着穿衣镜整理着装,“我们去小晏家吃饭。”
周知随便套了件衣服,随口一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去他家吃饭?”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周知跟着曾美萍来到晏行家,看见曾美萍给晏行包了个大红包祝越长越高,这才后知后觉地从氛围上感受出今天可能是晏行生日。
周知走出阳台,没过多久晏行也走了出来。
“看什么看,”周知没话找话,“没准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