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陆封寒偏过头,对上祈言的眼睛,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她的研究前几天刚出过一个成果,刚刚在学术管理办公室,他们把我做出来的模型登记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蒂莉娅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陆封寒跟着回忆:“时间不足三秒?”
“可我看见了。”
“看见了,所以记住了?”
“嗯。”
似乎是通讯的另一方说了什么,蒂莉娅沉默了许久:“所以,你是让我将得到的数据分析结果彻底删除?”
“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隐情,我只知道,这个人是被蓄意谋杀!”
通讯挂断。
蒂莉娅五指将棕色的头发往后梳,似乎是呼了口气,随后从偏僻的拐角走出来,快步离开。
祈言问陆封寒:“你认识‘迪森’?”
他听见蒂莉娅提起了这个名字。
“勉强算认识。”
陆封寒正在回想昨天文森特报给自己的信息。
现前线代理总指挥怀斯曾经的上级迪森,在三个月前调回勒托,一个月前,死于悬浮车事故。
蒂莉娅负责这起事故中的数据分析,或者,是从哪里拿到了那辆悬浮车的数据,而得出的结论是,有人入侵了自动驾驶系统。
“陆封寒,疼。”
陆封寒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祈言的肩膀,有些没轻没重。
把小娇气弄疼了。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两个人离得太近了。
陆封寒往后退了半步。
有片树叶缓缓落在祈言肩上。
脖子被树叶的边沿蹭到,祈言歪歪头,“有点痒。”
“别动,”陆封寒伸手把树叶拿下来,收回时,指尖不经意地触到了祈言颈侧白细的皮肤。
这一瞬,仿佛是本能地想掩饰什么,陆封寒拿叶子的手垂到身侧,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垂眼看着祈言,轻笑:“惯会撒娇。”
第十四章
晚上从学校回家,祈言径自上楼去洗澡。
没有开灯,陆封寒长腿懒散分开,坐在沙发上,手里随意抛着祈言刚从路边捡回来的椭圆小石头。
抛了几下后,他将冰凉的石头握在掌心,拨了文森特的通讯。
通讯很快连接。
“指挥?”
听见文森特的称呼,就知道他旁边没别的人,说话方便。陆封寒便毫不遮掩地直入正题:“你可以黑进图兰内部系统吗?不用做别的,只需要在某一台光计算机里,找到一份资料。”
文森特沉默好几秒,才问:“指挥,我以前到底是给您留下了多么良好的印象,才让你觉得我有黑进图兰内网的本事?”
陆封寒:“不行?”
“当然不行!虽然男人承认自己不行是一件涉及尊严的事,可是,这真不行!”
文森特迅速给陆封寒做科普,“你知道的,我以前在第一军校念情报搜集,那时候,不是经常有入侵星网的实战模拟吗。好兔子都只吃窝边草,图兰就在河对面,不吃白不吃,大家当然有事没事都喜欢去图兰的内网逛逛,时不时还有偿为图兰提提防护意见。”
“后来吧,图兰的人可能被我们三天两头去逛顺便还讹钱这种行为搞烦了——我就说,把握这个度是很重要的!”
他感叹完,又接着说:“图兰一烦,又有钱,就去找人重新给内网设计了防火墙。这堵墙实打实得牢固,从此以后,我第一军校情搜专业,不得不忍痛含泪,绝迹图兰!”
陆封寒一针见血:“只吃窝边草是假,看图兰给钱大方才是真的吧?”
文森特努力挽回尊严:“指挥,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互利互惠。好歹我们找到的那些需要修复的漏洞,都是很关键的。图兰树大招风,内网一天总会被攻击九次十次的。”
陆封寒再次确认:“真进不去?”
文森特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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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进不去,搭防火墙那个人段位太高。”他又奇怪,“指挥,你是要查什么?”
陆封寒把今天听见的消息大致说了说,“一个月前,迪森的死,正好与前线大溃败同时发生,他带去前线的怀斯又当上了代理总指挥,很明显,不只是我们注意到了。”
“你是说,有人也注意到了其中的猫腻,悄悄拿到那辆悬浮车的数据,正在暗地里调查。确定是谋杀后,又因为发现牵涉过深,所以要求图兰那个老师把数据全删了,当没这回事?”
文森特说完,不无讥讽地道,“一支人人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的远征军,让这么多势力算计来算计去,还真是有面子。”
陆封寒眼神如覆了霜的刀刃般,又抛了抛手里的石头。
文森特没忍不住:“前线的炮口对准反叛军,每个人,就差拿自己当盾牌,保护身后的群星。勒托这帮人倒好,一边笑眯眯的,一边把槍口都对准身边的人。指挥,等你回前线的时候,记得捎上我,勒托这地方,累得慌,待久了折寿。”
“等着。”陆封寒等他抱怨完,刹住话头,“先不说了。”
通讯挂断的同时,有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随后,楼下的灯都被打开了。